可是当小姑娘真的走进来,局促不安站在原地时,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正准备再翻完一页书,就让沈清姝出去。
偏生小姑娘怀里的狗不听话,谢斯年余光清晰瞥到小黄狗发出“汪汪”喊声时,小姑娘脸上僵硬的表情。
倒是那句关心显得自然。
只可惜无所谓了,谢斯年冷淡地从案前抬头,“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了。”
小姑娘好似听不懂他的逐客令,脱口而出:“我给你上药吧。”
谢斯年翻书的手微顿,扯了扯嘴角,“不必了。”
他们两人本来就不应该有牵扯。
他又低下头看书,沈清姝倒是并不气馁,但是他太了解小姑娘的极限,听着动静,头也不抬又翻了一页纸。
厢房内陷入宁静。
谢斯年倒是意外地看进去了,等回过神发现过了小半个时辰。
少年眸色幽深,果不其然,一炷香后沈清姝弄出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内心冷漠无比,却不想小姑娘“嗒嗒嗒”朝他而来。
小姑娘难得板起脸,强硬地要给他上药。
谢斯年不知出于什么心绪,忽然出言,仿佛只是随便一问,“你今日去哪里了?”
他本便不抱有什么期待,沈清姝的欺骗也在预料之中。
“是吗?”
小姑娘认真涂抹药膏,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嘲讽,还不忘给他呼气。
小时候,他母后也会私底下牵着他的手心疼地呼气。
少年说不出是何滋味,既然是骗子,又何必来假惺惺地关心他?
小姑娘惊讶地抬头,他来不及掩藏眼底诸多情绪,只缓了片刻,又一言不发准备放开她的手。
就这样吧。
小姑娘生得娇软可爱,合该本捧在手心好好宠着,而不是跟着他,注定活在阴谋诡计里。
谢斯年对自己说,到此为止了。
慧君大师说得对,他是该清理好放不下的东西。
沈清姝在两人的手即将分离时,勾住了他的指尖,眸色温软,“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还疼?”
小姑娘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是全然交付信任的模样。
谢斯年凝视着小姑娘歪头轻笑的姿态,又敛下眼睫,明明告诉自己要放弃,在她说出“我们是好朋友”时,又尽数瓦解,忍不住反问,“那你会骗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公然认下沈清姝这个朋友。
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很高兴,伸出白嫩的小指头要和他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