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扬起唇角,“倒是挺聪明的。”
她自以为凶狠,实际上在谢斯年看来宛若一只娇憨的小奶猫,不高兴了要挠你两爪子,逗得她开心了又乖觉地亲近主人。
如同现在一样,少年的头发柔软极了,摸起来很舒服。小姑娘哼唧着,细致地给人梳顺头发。
可是她连自己的头发都梳不好,又怎么可能梳得好少年的头发?
于是少年原本整洁的发冠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勉勉强强梳出了个正型。沈清姝着实心虚,毕竟她从来没看过少年衣冠不整的时候。
他在人前总是从从容容的姿态,宛如霜月清雪,高不可攀。
但今日是他先说丧气话的,谢斯年刚刚想表达的意思沈清姝听懂了,还听到心里去了。
小姑娘望着自己的杰作,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意味,“你可以站起来了。”
她故作高傲地拂了拂自己的袖子,却没注意到少年并没有起身,而是转了个身,依然保持着蹲在她面前的姿势。
沈清姝甚至能轻松看到那双丹凤眼里蕴蓄而生的情绪,宛若饱满的浓墨溢在宣纸上。
深沉,又令人心惊。
“你……你……”怎么了。
谢斯年拿起她脖颈间的玉佩,红绳映在小姑娘白生生的肌肤上,霎是好看。
看到玉佩的那一刻,谢斯年眸光微动,最后一语不发,将一枚小铃铛挂在玉佩旁边。
“这是什么?”
沈清姝好奇去摸,发现这枚铃铛并没有声音,乃至在她的拨弄下向两侧打开,露出黑色的蛊虫。
蚀月蛊?
“那个小姐姐是你的人?”
“她在你身上留下了蚀月蛊方便追踪,谁知……”
谁知千金难求的蚀月蛊被她轻易弄死了,少年望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认真道,“这枚蚀月蛊铃放在你身上我放心。”
……
“这枚蚀月蛊铃放在你身上我放心。”
沈清姝躺在床上,借着月色举起脖颈间的玉佩。银色的铃铛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辉,精致小巧。
小姑娘眼前浮现的却是少年的眉眼,她将铃铛贴在胸口,现在局势已经如此紧张了吗?
饶是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亦然觉察出风雨欲来的征兆。
那日谢斯年告诉她,关键时刻可以放出这只蚀月蛊的尸体,他就能找到她。
后来谢斯年背着沈清姝回了乐华寺,乐华寺也遭到了刺客袭击,不少师兄受了伤。
沈清姝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刺客如此熟悉乐华寺的地形,为什么小和尚会如此恰好地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