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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任务是什么?”谢斯年忽然打断,那人正说到兴起处,看到青年冷淡的神情,忽然想起眼前这人焖没意思的性格,登时意兴阑珊,“派你去了结了这位可怜的小郡主。”

    他说完,转身走了。

    没注意到身后谢斯年晦暗的眼神落在他脆弱的脖颈,又慢慢收回。倘若他走得晚些,必然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青年慢条斯理从袖中伸出手,只见原本白皙修长的手上赫然多出狭长狰狞的伤口。

    像是被利器割破,血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谢斯年看着伤口,那双狭长的丹凤眸内一丝情绪也无。

    当夜,他顾不上明日能够目睹叛党首领的阵容,连夜赶往盛京。

    一路上,他想起了很多当年的事情。

    上元节,小姑娘在他怀里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陪我去看花灯吧。”

    屋顶上,月色很美,小姑娘趴在他肩头说要请他喝青梅酒。

    酒楼内,小姑娘抽抽嗒嗒娇蛮地给他梳头发。

    生辰时,在小姑娘脸上画乌龟。

    ……

    一幕一幕,谢斯年以为自己浸盈在黑暗中多年,早就忘记了往事。可是如今心口的空洞与慌乱,逼着他清醒地面对离别。

    他累趴了几匹马,可是等他赶到牢狱时还是晚了一步。

    他恰好看到那枚玉佩,曾经是他抓周礼的玉佩,随着那只手的垂落进泥泞里。

    谢斯年心口一颤,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

    小姑娘衣衫单薄,安静地躺在木板床上。月光透过栏杆照亮漆黑肮脏的牢房。少女眉眼间一如既往的肆意,饶是身处阴暗、不堪入目的牢笼依旧没能磨灭她身上的傲气。

    “啪嗒”,泪水滴落在沈清姝卷翘的睫毛上。

    谢斯年轻轻吻在她的眉心。

    身下的人仿佛有所察觉,睫毛不安颤动着,宛若脆弱的蝶翼拼命挣扎,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袖。

    “我带你回家。”

    回家。

    谢斯年抱起沈清姝。

    怀中的人下意识呢喃,“不……”

    其实两人都清楚,她坚持不到离开了。

    “让我,让我……”

    谢斯年忽然读懂了沈清姝的意思,脚步顿在原地。

    怀中的人睫毛颤抖得愈发厉害,努力想要睁开眼看清他的模样,唇中的呓语渐弱……

    青年垂眸,静静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