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檀仍旧处于发懵的状态,弥漫的鲜血气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和思维。
血是真的,哪儿来的?
苏晋略微低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极快地说道:“今日之景形同陛下前年为我所设的择妻宴。”
簪花宴就是选妻宴,却不是他的。
原来苏晋知道。
赵明檀瞬间做出最佳的反应,手捂了捂磕破的脑袋,不忘暗暗掐了一把手心,让自己痛苦的模样更显逼真,凄声呻/吟:“好疼,疼死了。”
总领内侍慌忙从队伍最前面跑过来,扬起手中拂尘,略带惊惧的目光看了一下苏晋,尖细着嗓子大声道:“哎哟,这是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不快去请太医!”
苏晋却径直将赵明檀打横抱起,疾步往太医院而去。
赵明檀微红着小脸,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苏晋微微勾唇:“再蹭,血掉了,可就露馅了。”
赵明檀:“?”
血掉了,要露馅。
可送太医院,不也一样要露馅么?
就在赵明檀狐疑不定时,太医院近在咫尺,苏晋抱着她径直入内,全然不顾众太医惊诧的目光。
一年纪较轻的李姓太医看到赵明檀额头的伤势,正要迎上来,苏晋直接掠过他,一眼扫过去:“何院首何在?”
何院首乃众太医之首。
为女眷治伤,其它闲杂人等自当退下。然,苏晋毫不避嫌,就那么盯着何院首给她处理‘伤口’。
然后,赵明檀就亲眼见了一出何为睁眼说瞎话。
这几乎让她跌破眼球,因为睁眼说瞎话的是太医院向来以‘直言敢言’著称的何院首,这也是玄德帝提拔他为院首的原因。
玄德帝看走眼了吧。
处理完毕,何院首说道:“大姑娘的伤需静养,假以时日,必会痊愈。”
话落,何院首古怪地看了一眼苏晋,又例行问道:“大姑娘,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赵明檀摇了摇头,手指轻抚额头,说:“就是觉得头晕,头疼。”
何院首:“……大姑娘毕竟受了这般重的伤,又是伤在头部,疼或晕都是正常。索性大姑娘的伤不算太重,没有危及到性命,仔细将养着便是。”
赵明檀:“有劳何院首。”
何院首捋捋胡须,说:“老朽开个方子,大姑娘看情况吃个几副。”
说罢,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苏晋说:“苏大人的伤,便请自行处置。”
真是奇怪!
一个没伤却糊了满脸血,要治伤;一个有伤,却绝口不提。
苏晋左手紧握成拳状,这才缓缓打开,手掌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轻车熟路地打开何院首留在内室的药箱,简要地处置了一下残留的血迹,又敷了薄薄一层药,并未包扎,便将染了血的纱布同方才的血布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