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有甚事尽可交给高管事和胡娘子去办,母亲为儿子操劳得已够多了,实乃儿子的罪过!”
“诶。”苏母挥了挥手,“行了,母亲知晓,你忙你的去吧。”
苏晋颔首,离去。
苏母靠在榻上,按压着太阳穴,叹气:“胡娘子,你说阿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气恼我这个母亲?”
胡娘子说道:“夫人,您同大人血浓于水,大人如何会恼您?大人气的应该是表姑娘,这新妇还没过门,表姑娘就在您跟前给新妇上眼药,如此不知分寸,大人如何不气?”
苏母说:“我就是可怜湘儿这孩子,无父无母,又满腔心思牵在阿晋身上。”
胡娘子替苏母揉捏肩颈,手法娴熟,苏母舒服得闭上眼。
“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母睁眼:“什么话?”
“表姑娘是表姑娘,可赵家那位嫡女即将成为您的儿媳。这外甥女和新媳的差距还是挺大,大人又如此看重赵家姑娘,等新妇进门,夫人可要拿捏好表姑娘和新妇之间的度。”胡娘子略微一顿,又道,“表姑娘蹉跎不起了,毕竟是要外嫁出去的,留在苏府的女主人是那位赵家姑娘,日后奉养夫人终老的也是赵家姑娘。”
胡娘子并非跟在苏母身边的老人,是近几年才到苏母身边做事的。
原先跟着苏母的是李嬷嬷,从苏家流放便一直跟着苏母,可后来苏晋成功跻身朝堂,那位李嬷嬷便觉自己是跟随苏家经历过事的,有一定的分量,便时常在苏母跟前煽风点火,搬弄是非,甚至收了表姑娘的好处,几次三番撺掇苏母将表姑娘塞到苏晋房里。
只不过,那时还没爆出苏晋的隐疾。苏母也着急苏晋身边没个贴心人伺候,软硬兼施,想让苏晋将表姑娘收房。
结果,反而是苏晋寻了个由头,将那李嬷嬷剪了舌发卖出去。
这才有了胡娘子到苏母身前伺候。
胡娘子是苏晋亲自挑选,也得过他的点拨,做事向来极有分寸。
苏母没什么坏心,可就是耳根子太软,没有主心骨,容易被人牵着走。
苏母沉默了一会子,说:“新房的布置以明檀的喜好为主,黄花梨三屏镜台,彩釉瓷器,玫瑰椅,红木嵌云石美人小榻,琉璃双凤挂帘,紫砂麒麟纹熏炉,紫檀木鱼戏四条屏……对了,她还喜欢浅紫色的帷幔,提前备上,等过了挂红的新婚期,便可替换上。”
胡娘子笑着应诺。
“对了,明檀似乎特别喜欢紫薇花,花瓶中的花枝都枯萎了,也舍不得扔。”苏母说,“届时屋里多插些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