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舅目光如炬:“太子何不将放高利贷的银钱回笼?虽不至于全部收回,但至少能收回一半。”
除了前期已开销出去的各项费用,周淮乾应是昧了将近三十万两银子。
周淮乾索性耍起无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我倒了,宋家也就到头了。”
“兄长,这次你可得一定要帮我们母子,若是太子被问罪,不说我的皇后之位,就说母族的尊荣真如太子所言……到头了。”
宋皇后气到不行,可也知道如今解决问题方是正理。
“银子不够的话,本宫这里有几万两,可一并拿出来。”
宋国舅看了看宋皇后,又看了看周淮乾,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无力感,整个人仿若瞬间老了十岁,蹒跚着脚步往殿外走去。
“好,老臣想办法。”
年少,他也曾有过清明壮志,想着出阁入仕,官拜三卿,做出一番青史留名的功绩,但最终却只是深陷泥潭,满身污秽,积极钻营,为了权力和家族荣耀,与初心背道而驰。
宋国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只有自己知道,这双手为权力沾染了多少黑暗和血污。
因为,他要东宫太子继位,要宋家尊荣一直延续,而他更想当那辅政大臣。
灯火通明的书房,宋国舅也不知坐了多久,待至天明,终于等来了暗桩的消息。
“国舅爷,按你的吩咐查遍民间所有借贷组织,太子并没放过高利贷。”
宋国舅皱眉:“太子身边的人呢?”
“没有放贷。但太子身边的心腹曾出过一趟盛京,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属下暂时未查出。”
宋国舅:“嗯。”
良久过后,宋国舅缓缓打开书房的门,对着趴在柱边打瞌睡的小厮道:“请小姐过来。”
须臾,宋清络踏入书房:“女儿见过父亲。”
宋国舅见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清丽婉约,愁了一夜的脸总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慈爱地招手:“清络,过来陪父亲下一盘棋。”
一局结束,宋国舅忽然说道:“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为父知道你心底的人是谁,可那人已娶亲,不论他身体健全与否,你和他都没有可能。”
宋清络绞着绣帕,惊道:“父亲?”
宋国舅叹气:“将你收集的那些画作、临摹的字体,一并都烧了吧。”
宋清络神色黯然:“我知道。”
偶有宫宴遇上时,她曾含蓄试探过,那人如顽石一般,从未给过他一星半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