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琢磨了一下,娶她,便要辜负顾家,这对荣时来说是非常不耻的行为,所以他娶自己定然有个非娶不可的理由。
报恩之说也经不起推敲,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赠送财帛,岂会轻易许以婚配?虽说她拒绝了财帛,但荣时像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他都恨不得把冰清玉洁四个字贴脸上。
“我俩当初到底……”
“不是说不提了吗?”荣时咬牙,继而又放软了声音,笑着哄劝:“乖乖喝下去,再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林鱼不寒而栗,心道那些夸荣时温润如玉的人定然没见过他这样的坏脾气。
她低着头,啜饮牛乳,一口一口如喝□□。
荣时微笑抚摸她的头:“真乖”
林鱼受够了,啪得一下打开他的手。
荣时眯眼,视线从她愤怒又恐惧的面容落到自己被打红的手背上。
“原来你不喜欢。你不喜欢这样……那当年为何要对我这样呢?”
林鱼愕然。
红烛以为荣时要在这里住下,兴头头的着人准备热水,然而她回来时,荣时却已经不见了。
红烛很诧异:“三爷呢?我以为三爷要在这里过夜。”
林鱼被漱口水呛到脸红:“他刚没了顾老先生,哪有这个心思。”
红烛听了很遗憾,以往三爷从未与夫人这般亲昵过,她还以为夫人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过好兆头都有了,等顾家这件事一过,夫人三爷自然琴瑟和鸣。
荣时出师不利,次日一早,直接去找了秦氏,一腔燥郁都化成了战斗力。
秦氏向来少觉,不到五更时分便醒了,一睁眼就能看到这个少见的儿子,她竟然吓了一跳。
幼时她不待见这个次子,现在他金殿簪花,挥斥朝堂,早已独当一面,并把整个国公府扛在肩上,她却反而有些怕他。
“给阿母请安”
荣时撩袍下拜,秦时手中的茶杯竟然抖了一下,热水差点洒了出来。
荣时的心思在一瞬间转了个几个遍儿,他很擅长讲道理,朝堂上他纵横捭阖帝王也为之折服,但俯身下拜的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位是不能用道理来折服的。
荣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能在官场吃得开,当然不仅是因为读书读得好,事办的牢,实际上他对人际关系和人情往来都相当通透。
他自己不喜欢社交,却从未属疏于社交,不喜欢应酬,但应酬却从未出错。虽然勉强自己很难受,但勉强着勉强着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