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他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倒是个乖人,云阳公主又镇定下来。自己远远的走了,也免得我再费力气。
如今太子的所谓左膀右臂,左膀已断右臂已折,这京城的天,她就可以变一变了。
调任文书下来,不日就要出发。鉴于荣时名重当朝,饯别宴便格外热闹,冯玉溪也来了。
这个新入阁的青年才俊看起来却并不春风得意。因为大家都说他的入阁名额是荣时让的。冯玉溪就很憋屈。
但再怎么憋屈,作为“赢家”,风度还是要保持。他举起酒杯,“这一去,山高路远,风萧萧兮易水寒,荣大人珍重。”
荣时透过对方的眼睛读出了他的心里话:壮士啊,别回来了,最好死在外面吧。
他也笑:“江头未是风波恶,功名馀事且加餐,冯大人多多珍摄,我可是,很期待我们的重逢。”
冯玉溪自然听出了他言外之意,与其庆幸升官不如多吃点饭,趁现在还吃得下去。
他引荣时离了人群,压低声音道:“你给我一句实话,怎么放着大好前程不要,跑那偏远之地去了。”
荣时脸上有些惆怅,仔细斟酌了片刻,才慢悠悠的道:“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心上人走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急着去找她。
冯玉溪哑然,孤标傲世的探花郎竟然是个情种?!唬谁呢,你就装呗。
新阁臣一脸愤愤:骗子!这就是个骗子。
荣时含笑,竟不反驳,是啊骗子,温润平和是假,交友广泛是假,高洁雅量也是假,不染红尘俗念更是假。
只不过骗得最惨的是自己。
他对人的情绪非常敏感,能体察到幽微的波动——所以,他知道林鱼在骗他。
林鱼扑过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那是身体的本能。
可他忍住了。
他想林鱼愿意亲近他便是好的,她只是心里还没喜欢上他,但身体已经向欲|望屈服了。他默默的安慰自己,这毕竟是实质性的巨大进步,她当年便是如此。只不过他当年与她各种僵持推拒,现在他可以迁就她,至于心灵上的,就慢慢来。
他存着侥幸,期待一个永远。
他想,她愿意骗他也好,夫妻之间总也少不了哄来哄去,哄的久了就是一辈子。
他看了眼余痛绵绵的手臂,那夜,伤口就在她眼前绽出血来。她伸了舌尖柔情款款的舔舐,嘴上说着啊呀好疼,手下抓挠撕扯的动作却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