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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你迷恋我了 无束 1016 字 6个月前

    林鱼拿了盆子接鹿血,男人拿着短刀切肉,少少拿着扇子在灶间生火,明明他们是头次合作,却熟练的仿佛演练了许多遍,他们没有说话,这对他们来说是代代传下来的劳动生活,一旦上手,便自然而然的产生默契。

    荣时驻足良久,心酸到无以复加,林鱼的世界里,没有他的位置。

    那个粗大的昂藏汉子,那个穿裙子的少年,似乎都比他更适合现在林鱼身边。

    荣时被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震在原地,一瞬间真得化身木鸡。他忽然明白了林鱼沉默的含义:舍不得,又如何?

    有生之年,荣时头次落入这种无所适从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做也不对,不做也不对。

    她很客气的欢迎他,友好的接待他,可这里的氛围,他们的合作与共振,形成了无形的气场。这方世界自成一体,他无法进入,被隔绝于外。

    ——荣时心头浮现一层哀意。

    当初的林鱼是不是有着同样的感受?

    她从山下进入京城,嫁入国公府,完全陌生的天地,从未触碰过的领域,融不进去也适应不了,她站在鲜花着锦的高台盘上手足无措,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行止拘谨,动辄出错。

    她那个时候一定很渴望他的引领与帮助,但他却在竹楼里自我消耗。他把她交给了专门的嬷嬷和姑姑,唯一亲自做的事,是继续乡下时候的功课——教养荣炼的时候带她一起。

    她是否如他现在一样,焦灼而又迷茫,难过而又无力?

    荣时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曾真正了解过她,也不曾真正关怀过她。他太会装模作样当一个表面齐全的丈夫,以至于从未熨帖过妻子的内心。

    他们成婚三年无子,秦氏以此为由送妾,彼时他只顾自己愤怨却并未想过林鱼是否憋屈和恼怒——直到他来到翠屏,被人当面质疑不行。

    然而他被人议论的时候,林鱼还宽慰他。

    当时的林鱼是否也期待着他能给一个交代,或者给一个解释呢?

    荣时羞愧难当,额上都腾出虚汗,用手去擦,方意识到手背火辣辣的灼烫起来,他抬起手来看,发现被毒虫爬过的地方已经红肿,用手一碰,尖锐刺痛。

    他下意识的想找林鱼,却被她周边那融洽的氛围逼退,迟疑片刻,最终自己迈步走向河边。

    流水潺潺,浮光跃金,荣时远远的看到了当年那块他坐过的青石,于是又来到了青石边,默默把手浸泡在冷水里。

    只是现在不会有人来跟他说,你别乱走了,到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