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硬是说不出别的话。她一辈子都这么眼高于顶的活过来,着实不擅长低头做小。
“况且那人就是从国公府抬出去的,这有理说不清啊,尤其是顾姑娘还找到了当年药房的一个伙计出来作证,国公府就是买了一些□□。依着国公府的财富地位荣大人的样貌人品哪里用得着这个?这分明不合理嘛,也难怪大家多猜。”
秦氏脸色僵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倒是有心想帮你家荣大人,□□大人自己不配合呀,他自打被关进去审问以来,从未对自己辩解过。”
秦氏闻言不知为何神情大变,连身子都颤抖了。
“来来来,扶着,别让太太晕过去。”
偏在这时,有下人通传,说翠屏山下林氏女子求见。公主闻言一喜,立即叫人去请,秦氏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难看——云阳公主对她要多疏冷有多疏冷,偏偏对林鱼如此上心,偏偏是她原本死活看不上的“阿猫阿狗”林鱼。她哪里还站的住,当即走人。
林鱼不过穿一身寻常青裙,挽明珠斜髻,站在那里却青光莹润,一片清爽,更兼眉目之间神采精妙,叫人见而忘俗。云阳公主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只觉得林鱼仿佛又变得哪里不一样了。
林鱼行礼又起身,公主回过神来,便请她屋里坐。
“真是好久不见,夫人神情舒朗,愈发有林下之风。”
“不坐了殿下,我今日来找您,是想通融个人情”她把手中盒子放下,抽出来一碟精致糕点。“我想去看看荣时。”
“荣郎回京拜相,却将原配嫡妻抛弃在偏城小县,而他如今身陷囹圄,夫人却感念旧情,不远千里探望,真是令人感动。”
“感念旧情?”林鱼嘴角抽了抽:“公主在说什么呀。”
她笑了笑,被冷风扫出红晕的脸上带出几分邪气,她说:“我当然是去看他笑话。”
“……”
远远看去,诏狱的牌楼像一头巨蟒,毒牙差互咬合在地面,庞大的身躯盘踞在地下。
林鱼在三丈之外便觉遍体阴寒,踏入其中更是如坠地狱,监牢不通风不透气,没有窗,唯一的光亮是屋角的油灯,也许因为腐浊之气的压抑,那火焰都烧不起来,只有如豆的一点。
林鱼迈步进入,只觉思维都被压制的停止。
荣时已经在这里熬了一个月,他怎么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