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追问,“有女人了?”
“没有。”司律回道,眼眸左右横了几下,“有。”
“哦”皇帝点了点头,心中再无疑虑,“那好好跟人过吧。”
“是”司律始终波澜不惊。
“她对你好么?”果然不出他所料,皇帝近日实在太闲了,不会轻易放过他。
“好,她会做豆沙包,时常做豆沙包给奴才吃。”
“朕记得你同朕一样,不喜食甜啊。”皇帝揶揄道。
皇帝不喜白色,不喜食甜,不喜熏香。妃嫔们都被蒙骗了,来皇帝跟前讨好时,时常穿着白色裙裳,熏了浓香,送来的吃食也加足了糖,甜得叫人皱眉。皇帝这么自虐只是因为他觉得,当一个人置身于他格外不适的环境当中,他会变得格外警醒。
小时候他特别喜爱吃一位御厨做的膳食,他便日日吃,不出一个月便吃腻了。
身为君王,他要将自己锻炼成一个不受世间万物诱惑的无情无欲之人,什么都不爱,那便如神佛一般百毒不侵。
“她喜欢吃,奴才跟着一起吃。”司律回答皇帝的问题。
萧叙没继续问下去,望着前方敞开的两扇大门,天空之上一片蔚蓝,偶尔一排大雁飞过,他支起手臂拖着下颌,闲闲散散地问,“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
“听闻韦贵妃那处新得了几盆稀有的盆景,近日都是亲手修剪。”司律道。
皇帝不说话,看着门外的天许久,才应了一声,不知道他方才究竟想了些什么,圣意难测。
时语冰确实连着病了好几日,她原先不算纤瘦,骨肉匀停。病好之后活生生地瘦了一圈,戴了十多年取不下来的玉镯都能褪下手腕了。
想想刚进宫那会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对皇帝用药,这会儿完全没气焰了。夕儿的死叫她彻底觉醒了,不能再闹下去了,她怕没成祸国殃民的宠妃,先把自己的小命折腾没了。
得不得宠的,她怕是没那个命,现如今皇帝给她的感觉,就如同一座翻不过去的巍峨雪山,纵然她是奋不顾身扑过的飞蛾,在山下扑扇几下翅膀就被冻死了。
算了,她还是想法子求容王送她出宫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瑶的事还悬而未决,等李沼一死,怕是真要出事。
半月后已至深秋,时语冰寻到了这样一个机会。萧叙实在太闲,下令去郊外行宫狩猎,文武百官、王公贵族都在其列,容王也正好在皇城之中,随王伴驾来了行宫。
当晚在行宫之中举办宫宴,时语冰时隔半个月又见到皇帝。他今日身着玄色锦袍,以白玉束冠,手持酒杯与朝臣们痛饮。
韦如是坐在皇帝左侧,原该她坐在皇帝右侧,只不过这半个月见,许昭仪去了几次御书房与皇帝走得近,风头正盛,便坐在皇帝身边为其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