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何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发了一身的汗,像是从从水里捞出的半死不活的溺水人,止不住地颤抖。
她闭着双眸不愿睁开,耳边传来皇帝的轻笑声,带着丁点儿嫌弃的意思。时语冰这才睁眼。相比起她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萧叙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别说是沉醉,就跟个旁观者似的。
萧叙见时语冰还咬着她自己的手背,他随手攥着她的手臂扯开,她的眼眸里盛着随时都要落下的晶莹泪水。
皇帝别开眼,“朕去沐浴。”
“别走。”她轻嗔,纤纤玉指攀附上宽厚的脊背。
萧叙才收敛起来的心神在顷刻之间生生地被拽了回去。
***
虽说是山间骤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才停歇,山顶乌云并未消散,暮霭沉沉尽,雾气缭绕,山野间弥漫着深秋的凉意。
时语冰闭着双眸,听着耳边的气息愈加紊乱,萧叙自己也察觉到,再这般肆意下去像要失控,他心中恼火,扣在床栏上的手臂骤然收紧。
最后一丝理智将他拽了回来,他悬崖勒马慌忙退开。
时语冰浑然不知皇帝的心思,手臂转而勾缠他的脖颈,如藤蔓一般,她轻声呢喃,甜腻的声音入了萧叙的耳朵,令他身形骤然僵滞。
骤雨过后山间万物清明,鹤唳声在山谷间无限放大,叫人心神荡漾。
而所谓的清心寡欲,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胡闹!”萧叙冷声训斥。
时语冰从浪涛之中回过神来,看到老狐狸恼羞成的样子,她唇边不自觉晕染开笑意。
萧叙脸色阴沉,手环到背后要扯她挂在他颈上的手臂,时语冰不但不松开,反而环得更紧。
“陛下,那李沼的事......”
“你自身难保,还想着为别人求情?”萧叙这会儿有些无奈,撩开她汗湿的鬓发。
“可陛下说过,若是尽兴了,就会放李沼一条生路,君无戏言。”
皇帝将她的手臂强行扯开坐起,他眸光清冷,“就凭你今日所作所为,朕现在就可以叫人拖出去杀了,你再、”
宠幸完就将她杀了,那他还是人么?时语冰有些心寒。
身下的狐皮毯子粘粘连连不成个样子,她也撑着床榻坐起,青丝披散下来遮住纤细白皙的肩胛与其他,她的衣裙正好在皇帝身侧。
她伸手过来取。
这细微的一个动作,令萧叙身形微僵,倒吸一口冷气,后半句话堵在嘴里,她的指尖与他擦身而过,拾起裙裳。
“臣妾知道了。”她无视了皇帝,又将散落在床榻四周的衣裳时收集起来,开始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