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旁人在场,他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她留,时语冰心一狠道,“臣妾听说过,古往今来皇室之中什么没发生过?父子争女人,兄弟争女人,臣妾都听闻过。”
据说韦如是私下里还和容王有来往,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叙执起白釉玉璧茶盏,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懂她这句话里暗含的意思,手停顿在了半空之中。司律原在矮几遍侍茶,手中一滑险些碰倒茶壶。
时语冰继续瞪着皇帝,见他扬手,那白釉茶盏直直地朝着她飞过来,还未来得及躲开,茶盏直直地擦过鬓发与眼角,哐当一声摔在了她身后的砖面之上,碎片四处飞散。
“陛下息怒!”司律首当其冲反应过来,当即跪下。
时语冰愕然地睁大双眸,半响才回过神来跟着跪下,心里是半点不服气的,这桩事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错。
未央殿里没了旁的声响,她跪了会儿腿都麻了,听皇帝冷声斥她退下,时语冰这才如释重负离开未央殿。
走在静悄悄的廊下,看了看手背,发现被茶水烫红了一片儿,
未央殿里皇帝身边只余司律一人,萧叙长长的手臂支着额角,没了方才那股子要杀人的狠劲,显得郁郁寡欢。
司律收拾着碎瓷片,思虑一番开口,“其实陛下在殿上护着贤妃,贤妃该感激陛下。”
萧叙并未因司律擅自言语而命他退下,沉默也意味着叫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训诫她亦是出于好意,可贤妃本就无辜,听了这些话心里委屈,两相抵消,陛下反倒劳而无功。”
萧叙何尝不懂这些道理。明明在宴上纡尊降贵亲自帮她了结此事,偏偏又将这点子恩惠亲手拈灭了,这吃力不讨好,并非他行事风格。
皇室贵族家的年轻女孩大多循规蹈矩,时语冰不同,她表面上乖顺,私底下肆意妄为,若不训斥管教,往后如何得了。
“将乔华和青澜派到贤妃身边,盯着她的言行举止。”萧叙语气略显浮躁,侧眸瞥了眼瞥司律拾起来的茶盏碎片。
洒开的茶水似乎将她手背烫着了,回到琴瑟殿里不知还要怎么怨恨他。
自己不该为这无足轻重的人耗费过多心神,皇帝又执起矮几上堆放的折子专心批阅起来。
司律应了声是,就退出去合上了殿门。
皇帝指派宫女的消息很快传到琴瑟殿,时语冰正在制祛疤的膏药,看着被烫红的手臂,心里对老狐狸的憎恶又多了几分。她进宫做什么来了?本想迷倒皇帝做宠妃,这会儿却反被制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