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掉他的手,一言不发。
“起来吧,跟着朕出去办点事。”他笑了笑:“兴许办完了这事,你能像先前那样,有点活气儿。”
他唤来内侍和宫女,把我塞进了一套半新不旧的内侍制服中,又把我推出了屋子。
我站在殿前,困惑地皱起眉毛,问他道:“你想做什么?”
他翻身骑上了一匹健壮的乌孙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上来。”
我无比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他耐心不大好,直接伸出手,像提小鸡仔一样把我抓上了马,然而,他并没有把我摆成正确的骑马姿势,只是随便往马背上一放而已,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一振缰绳,绝尘而去。
我脸朝下,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搭在马背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李斯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抓紧,别摔下去落个半身不遂。”
“等……等等……啊!”
骏马飞驰,我的惨叫声回荡在长安的夜空中。
——甚至因为马鞍不断地撞击我柔软的小肚皮,而被颠出了凄惨的颤音。
李斯焱毫无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高声喝到:“驾!”
这是好马,跑起来风驰电掣,我被以一个耻辱的姿势挂在马背上,被抛上去又落下来,直颠得胃中翻江倒海,一不小心,右脸啪地撞在了李斯焱的马鞍上,被夜风一吹,整个右半边脸都失去了知觉。
——我活了十五年,从来没有被如此粗暴地对待过,气得七窍生烟,张嘴想骂,却化作了一声干呕。
眼前是飞速移动的地面,先是宫里的青砖地,再是宫外的泥地,长安宵禁严格,坊外空无一人,李斯焱纵马奔驰在天街上,最后停在了一座衙门前。
我用力抬起眼,目光虚虚落在了门匾上,上书三个大字:御史台。
他松开了手,我顿时滑下马去,腿软,站不稳,直接栽倒在地,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我今日滴水未进,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只能呕胆汁,胆汁苦涩,非但把我给恶心了个够呛,还把我的喉咙给烧哑了。
该死的狗皇帝!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无比憎恨地盯着李斯焱。
他也在看着我,像是在欣赏我狼狈的模样,见我瞪他,也不生气,眯起一对狐狸眼,好整以暇笑道:“清醒些了吗。”
我哑着嗓子骂道:“你这个……”
话说了一半,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难受,我捂住嘴,痛苦地干呕起来。
李斯焱淡淡道:“慢慢吐吧,朕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