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不说话,瞧我的眼神越发不善,且露骨。
我警惕地后退一步,打定主意,若是他要因这个什么图遇来找我麻烦,我要立刻把桌子掀了,然后迅速跑路。
出乎意料的是,李斯焱没有把我怎样,只是面露阴沉之色道:“寻常女子作此打扮或许俏丽,可你这么一打扮,却无半分姿色。”
没有半点姿色?
我一句去你大爷来到了嘴边,但见李斯焱面色难看,直勾勾地盯着我,还是强行忍下了。
这可真有意思,当年强迫我穿宫装的人难道不是他吗?穿完了捏着我下巴左看右看的不也是他吗?怎么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还挑剔起我的形象来了。
我咬着后槽牙道:“陛下觉得我碍眼了?”
李斯焱冷冷道:“沈缨,朕让你做朕的起居郎,是让你记述朕的言行,不是让你去朝上搔首弄姿,勾引顾命大臣的。”
搔首弄姿?
勾引大臣?
我本该生气的,但由于这个指控实在过于离谱,这一刻我内心产生的迷惑远远大于恼怒。
“陛下见过什么叫真的搔首弄姿吗?”我一指外面道:“打这儿往西走,走到底就是教坊司,那儿有的是现成的例子。”
李斯焱声音越发阴冷:“你还想像她们一样迎来送往,以色侍人?若真如此,朕何不成全了你?”
“好啊,”我无所谓道:“我早就想学胡旋舞了。”
“沈缨!”他凶狠地叫我的名字。
我梗着脖子瞪他,眼神同样凶狠:“明明是你挑的臣子定力不足,把持不住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什么过错都往女人头上甩,老娘才不认!”
李斯焱被我气得不轻,手指节在桌边捏了又捏,好像在捏我的脑壳一样,
我无所畏惧地一扬下巴,等着他找到法子罚我,反正要不然是强迫劳动,要不然是提铃面壁,除此之外,他也不会别的招了。
安静了片刻后,李斯焱对守在外面的庆福道:“给她找一身官服,外加幞头革带,现在就去!”
庆福一愣,我也一愣。
“沈娘子身形小,寻常官员服饰,她怕是穿不住。”庆福道:“容奴给针线宫女传个信儿,让她们赶制一套出来。”
李斯焱烦躁地点头应允。
我尚未反应过来,一头雾水道:“你给我官服做什么?我以后不用穿宫装了吗?”
李斯焱冷笑道:“怎么?朕记得你从前吵着闹着不想穿宫装,如今穿出了甜头,不乐意换了吗?”
“乐意!”我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