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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个充满暴发户风味的沈字,心想难怪婶子不想再嫁呢,再嫁的日子哪有守寡那么好过,有儿子没婆婆,整个沈府任她造作。

    我的小丫头淑淑给我开了门,边引我进去,边跟我讲起昨日宫里的人突然来传信,说我要回来了,弄得沈府上下一片措手不及。

    我嘿嘿一笑:“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淑淑道:“别的倒还好,就是我们都以为你十年里是回不来了,所以你的屋子……”

    “我的屋子怎么了?”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淑淑一脸正气:“……太太做主,给改成杂货间了!”

    我差点大头朝下栽下去:这可真够惊喜的!

    说话的功夫里,淑淑领着我去了花厅,婶子已经候在桌旁了,面前摆满各色山珍海味,其豪华程度甚至和李斯焱的御膳都有的一拼。

    ——她是个实在的女人,从不整什么虚头巴脑的欢迎仪式,一桌子大菜是她表达爱意的最高规格。

    我看着这一桌子菜,眼圈慢慢红了,张开唯一能动的那只胳膊,朝婶子飞奔而去,大叫道:“婶子!”

    婶子稳重优雅地站起了身,正气沉丹田,酝酿情绪,准备和我抱头痛哭三百场,可突然间,她双眉一蹙,三下五除二把我摁在一面胡椅上,厉声道:“你别动!肩膀怎么了,给我瞧瞧!”

    我把蝉儿系的蝴蝶结绷带露给她看:“没什么,就是被扎了一刀。”

    “被扎了一刀?”婶子的声音都变调了。

    我掐头去尾地说了一回今天发生的惨剧。

    婶子板着脸听完了,先是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在我的哀嚎声中,无情地让下人把那一桌子山珍海味统统收走,换成水煮小秋葵和粟米糊糊。

    她还嫌不够,吃完直接把我扭送回屋子里,命令淑淑道:“看好她,别让她满地乱跑,死丫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淑淑把魏婉儿给我的瓶子供在桌上,认真点头道:“好,包在淑淑身上。”

    婶子走后,我才敢小声抱怨道:“这是看犯人呢。”

    淑淑不以为然:“犯人哪有娘子你能折腾。”

    我自我检讨了一下,确实是我的错,婶子生气也能理解。

    于是乖乖躺回了床上,吃着小橘子向淑淑打探:“我不在的日子里,家里还好吗。”

    淑淑实话实说:“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川少爷去太学读书,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趟,家里就只有太太一个,日子很是逍遥。”

    我叹口气:“逍遥归逍遥,那么大的宅子单住她一个,不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