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搞事场合少不了上官兰,她立刻捋起袖子磨墨:“甚好!快点出个难题,让他知道你的能耐!”
小川面对我们两个一脸绿光的母夜叉,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我凝神思索题目,一滴墨点落在雪白的生宣上。
桌子的另一头,孤零零躺着李斯焱送我的盒子。
可是令我惊异的是,随着这滴墨慢慢晕开,周遭的喧闹好似都逐渐淡去了,先是唢呐,再是锣鼓,最后萧笛,鸣叫完最后一个高音后,乐声戛然而止,诡异的寂静在周遭蔓延,像是一个荒诞的梦。
接亲的喜乐停下了。
竹笔猝然坠地,我茫然地抬起头,四下望了一圈,在小川和上官兰脸上找到了一样的讶异。
“他们怎么不吹打了?”我轻声问道:“你们听见了吗?马蹄声,有人在叫喊……”
小川见我起身要走,立刻抓住我的袖子:“姐,你是新嫁娘,现在不能出去!”
“喜乐骤停是大大的不吉之事,要是孟哥哥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
上官兰霍然站起:“缨子,你在这里别动,我代你出去看看。”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外面传来一声突兀的钝响,随即乱七八糟的话音嗡嗡地响了起来,我呆呆地坐着,神色怔忪,直到一声男子的痛呼声钻入了我的耳朵,我的瞳孔一缩,心里如同劈过一道雪亮电光。
“姐!”
未及小川的惊呼声落地,我猛地一把挣开他,提起繁复的嫁衣,发了疯一样,踉踉跄跄冲了出去。
孟叙,是孟叙的声音!
有人对孟叙下手!
“孟哥哥!”
我嘶声大吼,狂奔在去前堂的长廊上,头顶的花冠被奔跑带起的风吹得东倒西歪,淑淑精心绣制的嫁衣也被踩了好几脚,可我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大脑一片空白,只余一个念头:我要见他。
掠过几道垂花门,我跌跌撞撞地跑入了前堂,在我甩开门帘的那一刻,影壁后的大门轰然阖上了,堂内一片狼藉,碎瓷摔了满地,一根红绸歪歪斜斜地半挂在朱柱旁,婶子呆滞地坐在唯一完好的那面椅子上,一群妇人抖若筛糠,不住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