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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我的回答,李斯焱怒火稍息,手里的力道也松了,我垂下眼,了无生气地问道:“……还要继续吗?”

    他沉默了很久,忽地把我整个人扔到榻上,我认命地闭上了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架势。

    ——可预想中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李斯焱抓起那面棉被,粗暴地将我裹成一只肥嘟嘟的蛹。

    我瞥了一眼他重新被系好的腰带,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病又犯了,我问:“你不难受吗。”

    具体哪儿难受,我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脸色扭曲了一下,似想动手,但到底还是忍住了,瓮声瓮气道:“难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病歪歪的像个鬼一样,哪个男人能下得去手!”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觉得我太晦气了,倒他胃口。

    行吧,也正常。

    即使这儿没有铜镜,我也大概能想象出我如今是个什么尊容,怕是能把最猴急的嫖客都给吓萎了。

    他三两下把我裹成了一条,又将我打横抱起来,抱在胸前。

    “这是带我去哪儿。”

    “回宫,回紫宸殿。”他简短地回答。

    我冷冷地提醒他:“慢着,你先让范太医去治我弟弟的手。”

    李斯焱烦躁道:“朕没下重手,养个两日就好了。”

    见我又目露恨意,他顿了顿道:“范太医不擅正骨,朕让江太医给他瞧。”

    他抱着我大步往外走,我盯着石壁上的一闪而过的火把光亮,开口道:“把孟叙的罪名撤回来,让他回家。”

    李斯焱止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点旧情难忘的眷恋来。

    我坦然道:“我已经发过誓了,和他再也没有半点瓜葛,你放了他,我们从此陌路两清,你要是不放他,我反而一辈子都要对他心有愧意,你不希望这样吧。”

    他眯了眯眼,轻声道:“朕看你把一身驴脾气放下了之后,脑子也好用了不少。”

    若从前听到这样的奚落,我定要不高兴的,但眼下我心里一片死寂,只余无穷无尽的疲惫,像是一只倔鸟一次次撞到山崖摔下来后,落在靛蓝的涧子里,翅膀沾了污水,拍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