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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月道:“我不过一个微末的宫人,没有揣度圣上的本事,本以为她拿了赐婚出了宫后,这缘分就断了,怎想陛下硬是抢了她来呢,那日除了庆福爷爷神色如常外,谁不是震惊至极?”

    宿夕道:“是啊,我怎样也想不明白,既然日后还要再抢回来,那当初为什么要放她走呢?”

    她们两个聊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我的心微微提起,又往前挪了一步。

    惠月静了一瞬道:“我猜,放她走是真心的,但后来后悔也是真心的。

    “你记得吗,乞巧前一日,陛下去了淑妃娘娘那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两沓纸,眉目间失魂落魄的,然后便唤了庆福爷爷进去……”

    宿夕啊了一声:“我知道这事,不过那日我歇息,是虎跃儿当值,他说庆福爷爷那晚打发他把所有传奇画本都搬到御书房去,来回跑了三趟呢。”

    惠月道:“就是那些传奇画本的问题,那夜陛下看完后,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先是又笑又怒地摔东西,然后就是安安静静地坐着,还一直翻看着她没送出去的起居注废稿,纸页划破了手指,滴在一本书册上,我次日去的时候,那本书册已经被劈成两半了,陛下命我把它装在沈缨以前放稿的盒子里,转手就送去了沈家,后来……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宿夕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惠月苦笑:“庆福爷爷交代了,当晚的事不许向外说一个字,我今夜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有个警醒,如今知道里面那位在陛下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了吗?我们二人既然负责照料她,那就万万不能让她有一丁点的闪失。”

    听她们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的双脚也如灌铅一样沉重。

    水也不想喝了,我机械地挪动步子,慢慢地回到床上。

    我原以为自己把一切都算得刚刚好,先是戳破他对我的心思,再是躲到宣威殿去,最后求来赐婚,可到底是败在了微小的疏忽上。

    是夜,我虽然困极,却仍被愧疚感折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孟叙和婶子一同对我叹气,他们不责备我,只是默默为我的任性买单而已。

    我难过得心肺都蜷缩了,从未这么恨过自己。

    狗皇帝暴行小记

    一场大病去如抽丝,在紫宸殿的日子里,我情绪极其低落,低落到已经有了生理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