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不饿。”
自打我病好了之后,晚膳的规格越发豪华,现在居然能和李斯焱的御膳一较高下了,我怀疑可能是李斯焱敲打了御厨,下达了什么“她不好好吃饭你就提头来见”之类的霸王要求。
李斯焱道:“可朕饿了,你去给朕做些东西来。”
“啊?”我张大了嘴:“可我不会做饭……”
没骗他,我真的没进过厨房,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天天烟熏火燎地研究庖厨之道?顶了天也就整治些糕点罢了。
李斯焱平静地把笔搁下,垂眼道:“哦?那为什么朕看你给孟叙的书信,里面让他来你家吃点心?”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一脸茫然——我连面都不会和,什么时候给孟叙做过点心了?
“忘了吗?”李斯焱慢悠悠地从怀里抽出一张纸笺。
我惊疑不定,接来低头看了眼——纸笺微微泛黄,上面字迹陈旧,写的是让孟叙来沈府吃我做的胡饼。
我这才想起来有这回事,但事实嘛……
“这是误会,”我沮丧地交代道:“我不懂烹饪,胡饼是淑淑做的,我就只负责往上头撒了一把胡麻而已。”
李斯焱扯了扯嘴角,露出今日第一个实实在在的笑容,揶揄道:“哟,这是借花献佛了?”
借别人的劳动成果邀功,这事情着实有些尴尬没品,我百口莫辩,低头默认了,双眼盯着脚边的地缝,祈祷它能快点裂开,我好钻进去离开这个糟心的世界。
站了一会儿,我偷偷抬眼瞄向了李斯焱的方向,发现这厮居然还在笑,狐狸眼眯成两条愉悦的弧线。
笑吧笑吧,我恼羞成怒地心想,总比之前阴森的模样强一些。
李斯焱笑够了,慵懒地往后靠去,整个人以一个舒坦松弛的姿势斜倚在一大堆软枕里,朝我扔了一本书册。
那书册划着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飞向我,我手足无措地接住了,翻到封面一看,上书三个大字:食珍录。
“陛下这是让我学做菜?”我大惊,他不怕我一时激愤把他毒死?
李斯焱漫不经心地点头,又给我扔来了一本食经,我捧着这两本书,眼神绝望得像是小时候被先生布置了一大筐功课一样。
“孟叙没吃过你的手艺,朕却想尝尝。”李斯焱道:“你镇日里无事可做,总爱胡思乱想,朕派人过来,你又觉得朕不安好心,现今让你做些饭食打发时间,总不算是羞辱你了吧。”
“不算。”我彻底没了脾气,又回到了我的小书桌边,翻开他给的两本菜谱看了起来,问他道:“陛下想让我做哪些菜?”
“就做胡饼。”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