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肃道:“你这话不对,写史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这个时代的芸芸众生,以及后世万代子孙,这是一种传承。”
上官兰毫不留情戳穿我:“说白了,你不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吗?”
我大惊:“小兰,你最近怎么如此智慧?这不像你啊!”
上官兰得意地哼了一声,突然倾身勾住了我的脖子道:“我还是觉得不能轻易便宜了这孙子,这样吧缨子,你不是有个姑姑嫁到洛阳去当衙门书吏了吗?你就去她那儿写城志好了,天高皇帝远,他可不就管不着你了?”
我缩了缩脑袋:“姑姑家啊……”
回忆起我那俏丽泼辣,雷厉风行的姑姑,我略有些发怵:“我好久没见她了。”
上官兰道:“正是许久未见,才该去瞧瞧啊。”
见我不语,她道:“嚯,莫非你还记得小时候她拿扇子打你屁股的事?”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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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姑沈衣,年少以文才扬名,眼高于顶,桀骜不驯,是全家上下唯一敢使用不人道武器揍我的人。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她随夫去洛阳上任后的第三个年关,她回来省亲,见我文章仍做得不好,火气上头,又逮着我一顿爆锤。
后来家里遭难,我进宫给李斯焱当起居郎,她给我寄过一些信,只不过都被李斯焱截流了,因为狗皇帝不希望我与除他之外的人有过多联系,即使是亲人也不行。
沉浸于往事之中,一时唏嘘。
确实……是该去瞧瞧她了。
时间不等人,上官兰已经风风火火开始准备起来了:“好得很,就这样办!缨子,我这就去信给她,咱们准备好长袭洛阳——”
我一个头两个大:“什么长袭!你可少看点平阳公主挂帅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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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兰把信寄出去后,孟叙告诉我,在长安盘桓太久终归不妥,如今职已述完,调任令已到手,他要收拾收拾回扬州上任去了。
我立刻放下了筷子:“你要走啦?吏部放你了?”
孟叙慢慢悠悠道:“托你的福,皇帝现在可是半分都不敢惹到我头上,我不过是隐晦地提了提,他就着人去吏部催了。”
上官兰问:“那他一定顺便给你升了个官吧。”
孟叙把调任随意递给我们,我们打开一看,果然发现他被李斯焱调去了个好缺,升官又发财。
这个职位比上官兰嫁的夫君还要高了,她难免有点眼红,无意中说出一些隽永的刻薄话:“皇帝真不地道,这么一升,外头人都要觉得你卖妻求荣呢。”
孟叙挑眉:“哦?长安人如今这么听风就是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