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大家心照不宣。
每次瘟疫,周远槐都是这样的说辞,以前他们信过,可送去医治的亲人却是再未回来过。只有一场大火又一场大火,他们都知道周远槐的算盘...
宵禁?不允许出家门?
可笑啊,他们的房屋被淹的一塌糊涂,如何还有家?
直到傍晚,王立和吴慕才被放下来,丢出了城门外。
两个人身上鞭打的血痕还在渗血,手腕被绑着掉在城墙上足足半日,如今也是磨破了皮。
王立猩红着双眼,胸腔内的愤恨快要冲出胸口,“士可杀不可辱!那阉狗这样对我们,还不如杀了我们!”
倒是吴慕还算冷静,他劝道:“事已至此,百姓为重!”
“可城中被周远槐和阉人所占,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
吴慕双眼怔怔望向郊外,“锦衣卫...我们去找另一个赈灾的钦差大人,锦衣卫镇抚使宋朗...”
王立一愣,长叹一声:“可你我都知,东厂贪婪残暴,锦衣卫也不是什么清风霁月的,不过是一个豺狼一个虎豹罢了。再者,此次赈灾,陈亦行为主,宋朗只是为辅,找他有用吗?”
吴慕脸色惨白,但语气仍旧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既然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便不能放弃,若是我们放弃了,这城中的百姓就再无希望了...”
梵一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城门关闭,城中的情况不得而知,所以当番子来报外头有两位巡抚大人从涴州城中而来,她便赶紧跑向正厅。
刚踏入厅中,便看到宋朗坐在主位,侧边两个位置坐着两位衣衫上带了斑驳血迹的人——
这两人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位长得浓眉大眼,体格健硕,一张方正的脸庞显得格外忠直;另一位肤色较白,长相倒是颇为清新俊逸...
两人见梵一进屋,也是一怔,没有料到驿馆中还有如此俊美的少年。不过看他一身番子的打扮,就是东厂的人...
王立不禁黑了脸。
宋朗倒是笑笑,唤她坐。
她入座后,听着面前两个人对陈亦行的控诉,双手越来越冷,脸色也愈发沉重。
待二人语毕,她沉声道:“两位大人休要胡言,污蔑朝廷钦差可是重罪。”
不可能,他们说的那个人,绝不会是陈亦行!
闻言,王立怒目而视:“污蔑?!你看看我们身上的伤,难不成是我们自己弄的,就为了污蔑他?”
吴慕叹息,望向梵一,说道:“小兄弟,我们确实没有胡说。”
宋朗冷笑,朝梵一说道:“便是到了如今,你还信他?”
随即转头轻叹:“两位大人的遭遇,宋某也深感愤懑。可这赈灾大权都在陈掌印手中,我这连一分钱赈灾款都没有,实在是...唉...”
梵一白着一张脸,腾地站起,倒是把厅内的三个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