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行抬抬手,示意他继续。
“那人知道我们在查林靖,便主动现身,如今人已到了金芜城。这人......便是在涴州城时,来送过米粮的您的那位故人。”
佑之?
陈亦行眼眸微动,他怎么会和林靖有联系?
“他说想见您一面,当面与您说。”
陈亦行点点头,“另一件事呢?”
方俊的脸色更凝重了,“另一件事和夫人有关......”
握着软毫的手一紧,差点将笔杆折断。
“据普乐庵外的探子禀告,最近有人去庵中悄悄打探夫人的身世。”
虽然梵一已经还俗,可陈亦行并未将安置在普乐庵外的番子撤走。缘竹对她有养育之恩,陈亦行那日虽冷着脸说着恩情相抵的话,可到底还是爱屋及乌,让人暗中保护着庵庙。
她珍视的人,他自然也一样重视。
所以误打误撞,便发现了这件事。
“属下去了一趟普乐庵,见了缘竹师父。她说确实有人在打听夫人的身世,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但师父说,听那些人的言谈不像是寻常百姓。”
方俊抬眼看了看陈亦行的脸色,发现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便继续道:“缘竹师父知道您对夫人的情意,让我带了话给您。她是在正启年腊月初二亥时在普乐庵外发现夫人的,那是个雪夜,当时夫人身上还有血污,许是出生没多久。这是她知道的有关夫人身世的所有了,她还说......”
“说什么?”
“她说,希望掌印一定保护好夫人。”
陈亦行漆眸中的郁色渐深,他冷声吩咐:“查。”
方俊颔首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啪——”
那支软毫到底没有逃过被折断的命运。
陈亦行看着被折断成两半的软毫,心脏一紧。
她的身世,他不是没想过查。他也很想知道,是怎样的父母,会将在襁褓中的她抛弃或弄丢。
可她总是不让,她那样淡然的性子,总是不爱计较什么。
他本可以偷偷让番子去查,可他不愿意这样。他尊重她的想法,她既不愿,他便作罢。
如今,却是不得不查了。
不管她的身世有什么秘密,亦或是有人想杜撰她的身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都得查清楚。
陈亦行静坐良久,然后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归”字,然后走到窗边递给暗卫......
他的眼底布满了杀意。
既然那些人开始将心思放到她的身上了,那他们的下场便只有一个——
死。
*
从书房出来后,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他踏入内殿,发现床榻上的人不见了......
“掌印,夫人去小院子了。”赵谦在内殿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