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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一只笑笑,没说话。

    在他清晨走时,她便知道,他不会回来了,至少几日内不会回来。

    想到陈亦行,她的心里又酸又甜。那个傻子,现在一定还在生气呢。想起昨日夜里他压着怒火的样子——

    都气成那样子了,却还舍不得伤她分毫。

    更说明她的决定没错。

    他这么爱她,生气可比心疼好多了。

    赵谦在一旁仔细观察夫人的神色,发觉她红着眼眶,却又勾唇浅笑着。

    这让他更慌了......如今夫人这种情况,哪怕是与掌印吵架了,他都得派人去私宅禀告掌印呐!

    梵一仿佛看出他所想一般,她开口:“赵谦,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包括掌印。”

    此时恰好外头寒风大作,吹开了一扇窗,寒风漏进来,激的赵谦一个哆嗦。他慌得跪地,抖着嗓子:“夫人,您可别为难奴才了罢。这事儿瞒不了多久的,到时奴才小命难保......”

    “起来起来。”梵一笑道:“你这孩子慌什么?如今新帝初登基,朝堂琐事必然众多,何必在此时去扰他。再说了,此事不宜让旁人知晓,以免多生事端。只要瞒他半月,十日也足够了。”

    赵谦心中还是慌。

    可夫人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掌印也说过叫他听夫人的,那应该没事吧?

    *

    白雪飘飘,明月仿佛都被冻得缩进云里。

    陈亦行走进私宅的后院,在石凳上坐下。

    他沉着脸,思绪纷乱,难以理清。

    整整两日了,他都强忍着没回含光殿。就是在等着她给台阶——

    他气啊,都快被气死了。

    不就是姜林死前的几句胡言,她心思通透,怎地过了两日还想不明白?

    他巴巴地等着她差人来叫他回去......证明他也是有脾气的!

    事实上,那日在床幔外说出“可以”后,他当场就悔了,悔的差点把舌头咬断......

    什么可以,他想说的明明是不可以!

    分开?她想都不要想。

    夜色漆黑,白雪落在他的睫上化开,他的漆眸愈发深沉。

    次日。

    赵谦在含光殿外晃着神,这两日夫人不让旁人进殿,他只在早午晚送膳和汤药时进去过。他不小心从后窗瞥见过夫人在小院内的模样——

    真叫人心惊!

    他正走着神,丝毫没发觉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直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畔:“怎地不在殿内伺候?”

    他猛然抬头,对上掌印沉沉的眸子。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忽得就断了。

    陈亦行原本脸上挂着淡笑,可赵谦见了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随即又朝他重重跪下......他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