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临从袖子上捻起一物——正是他从陈知府衣服布料上挑拣出来的几根狗毛。
“嗯……大约是一条棕色的长毛细犬。”覃错没有多想,随意道,“江公子若想养细犬,恐怕在开封府是找不到的。”
“为何?细犬算不上什么名贵品种吧?”
覃错道:“您是外地人不知道,开封府明面上早已禁止了细犬的售卖——只因一种名叫‘细犬撵兔’的特殊赌博。”
江临心道自己恐怕算外世的,但却听说过“细犬撵兔”——数十只猎狗追一只兔子,押中咬死兔子的猎犬算作赌赢。
他指向路旁热闹非凡的赌场,问:“不禁赌博,却禁买狗?”
覃错摸了摸自家贝贝的脑袋,无奈道:“是啊,畜生何辜?富人为了刺激,纷纷买通饲养者给他们看中的细犬喂下特殊的药粉,使其在赛场上嗜血无比,却不管药剂的副作用,任它们在赛后被残忍斩杀。”
闻言,江临蹙起眉头。
“赌局最盛时,一日能杀百余只兔子,近千只细犬……直到闹得大了,朝廷才想着要禁。但他们不敢动人,首当其冲的还是那些细犬,几乎被杀了个精光。”
覃错叹息道:“现在还能养到这种细犬的,多半都是与当年赌博相关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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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御史台。
“好个薛清,平时偷懒怠工也就罢了,竟能公权私用到如此地步,还敢阻拦苦主向上举报!”包拯一拍桌案,怒道,“本官今日便要将他的十宗罪全部写好,向官家谏言!”
一旁的王朝正要劝他消消火气,却见包拯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连扬起的胡须都被捋顺了,便知是展昭到了。
包拯上前关切道:“展护卫,听闻你昨夜与白玉堂打斗受伤,怎么不好好休息两天?”
“谢大人关心,卑职并无大碍。”展昭抱拳道,“卑职今日前来,是想请大人许卑职去协助调查明珠失窃案。”
除了听说已经锁定了凶手,包拯对开封府的这桩案子并不了解。他蹙眉道:“你为何突然想要掺和这件案子?可是与昨夜之事有关?”
展昭便将白玉堂在字条里点名御猫、又与自己击掌为定之事一一告知。
于情于理,他都义不容辞。
包拯不再阻拦,而是注意到了展昭频频提起的第三个人。他语带玩味道:“这个江少丞……”
“您也听出来了。”展昭没有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意,“三问看破杀人者,当夜引出白玉堂。大理寺里,也不都是薛清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