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自然不会怀疑陈知府的功名,只是对某些细节比较在意……比如说,正常补办的文书都会有特殊的标记,代表原件被不慎丢失,但陈知府的这份……”
“对,当年是家父为其置办的证件。”裴北晴坦然直视着江临,嘴唇自然闭合,是不欲多言的意思。
这话中的信息量很大,代表着裴相确实是在陈知府还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就看中了对方当女婿。
然而这件事并不一定与案情有关。裴北晴不想说,江临也没有窥探对方隐私的兴趣。
他换了一个话题,问起正事道:“那您是否还记得,大约是三年前,您夫君曾在平安酒馆与一个叫路平的人大打出手的事情。”
裴北晴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道:“江少丞为何提起此事?”
“官府那边记录不全,下官便想来问问您当时的情况,以及对路平此人的印象。”
裴北晴脸上的怨纹又深了几分。
她无奈道:“似乎是夫君喝醉后和人起了冲突,在酒馆打了一架。那个和他打架的人被送到官府去了,后来被他的兄弟还是同乡给捞了出去。”
江临蹙眉道:“您能否回忆一下,到底是兄弟,还是同乡?”
但裴北晴却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
迎琪姑姑看出了主人的意思,朝他行了记礼,道:“江少丞,我家少爷给夫人请来了好些大夫看诊,此时都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麻烦您先回去吧,日后有空再来府上拜访。”
江临知道自己恐怕无法从裴北晴这里问出更多东西了。
他点点头,正打算礼数周全地退下去时,却被裴光请进来的几个大夫截住了视线。
跟在裴光身后的大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在队伍最前头的那张脸却怎么看怎么熟悉。
面庞上虽刻意黏着伪装用的假胡子,江临却一眼认出了对方是谁。
那人还弓着身子向江临行了个礼,又向裴夫人道:“小生金懋叔,是一介江湖郎中,今日得来为裴家夫人看诊,实乃三生有幸!”
江临满脸问号地看向自称“金懋叔”的锦毛鼠。
……白玉堂,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江临眼神中的质疑,白玉堂只顽皮地吹了下嘴边的假胡须,一脸的无可奉告。
白玉堂之前说自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此时此刻却乔装打扮着跑到了被害人的家里,排排队等着人家挑选自己去看诊。
江临知道白玉堂是有本事直接潜入裴家的,如此做,大概是为了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接近裴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