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片刻,觉得自己稍稍占了上风的白玉堂才终于开始讲自己在公堂上的所见所闻。
“与你所想的相差不大。裴侍郎与花凝欢之死有关的事儿已经被你发现的那件血衣锤得死死的了,但那个丫鬟却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是她自己想出了反复证词这一招,想要证明裴侍郎的清白。”
“而裴夫人,也被她像欺瞒各位判官一样给骗了。”
江临拿胳膊拱了拱谢龄,道:“还未正式上过会审堂的谢小判官,还不来练练断案?你觉得堂上的判官会怎么问?”
谢龄摸了摸眉心道:“应是问她身上的伤,若没有裴夫人的配合,是如何留下的吧?”
白玉堂一敲响指,江临甚至想到了裴北晴那边的说辞:“可惜这个问题早就被裴夫人给堵死了。”
“她特意安排了这个丫鬟到府外去散播谣言,一是在我们第一次调查时给丫鬟身上的伤找一个拙劣的借口,二就是方便丫鬟说自己是故意逃出府来讨了顿打,来作成这一场戏。”
谣言是因白露出府哭诉而起,证词变换、伪造血衣也是她一人所为。
虽然几乎没人相信她一个丫鬟能够想出这样一套手段,但这前因后果一串连,由白露一人策划了整个事情的可能也能立住。
在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有旁人帮助了白露的情况下,她只要认了罪,便能将裴北晴摘得干干净净。
毕竟裴北晴就连在公堂上说裴好竹身上沾了血腥气的那句话,如今看来也是滴水不漏得紧呐。
“剩下的时间净在掰扯裴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白玉堂撑着下巴道,“能找到证明的,比如说什么裴夫人当年是下嫁给陈知府的这种事儿,都证明是真的了。但裴侍郎说的那什么死胎换女婴,裴夫人害死他爹和姨娘的那些事儿,全都找不到证人佐证。”
“我在檐上听得乐呵,但公堂上的判官们都是一副想听又不敢听、想打断又不舍得让裴侍郎闭嘴的模样,真是笑煞我了。”白玉堂甩了甩袖子道,“我都有些后悔来当什么官了,都是些放不开的死板性子,可真无趣啊。”
谢龄微微抿了抿唇,道:“那有没有查到踏雪堂那边?裴侍郎一口咬定是裴北晴害他,万一真是裴夫人策划了这一切,是不是该从踏雪堂那边突破?”
“你们……”白玉堂改口道,“咱们那个傅寺卿说了,搜查令下来了,即刻便要到裴府清扫一番,看看在谁那儿能找到与踏雪堂联系的证据。这应是唯一能够将裴夫人拉进此案的机会。”
江临道:“恐怕很难。若我是裴夫人,肯定早就将自己的手里清理干净,并安排好栽赃嫁祸的手段了。”
“她只要随便在裴侍郎所住的院落里撒上两片鸽子羽毛,不就能证明当夜传信给踏雪堂的那只信鸽,大约出自他处吗?”
“那该怎么办?”白玉堂有些不爽,“难道她真能在此案中全身而退?”
江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大理寺的人搜查起来一定极致细心,更何况,那捕快的队伍里还有咱们的老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