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启游的角度,他并没有害死于良的动机,不过在挑拨裴府姊弟二人的关系这件事上,曾出入过大理寺的启游很值得被怀疑。
江临道:“那你在前日下午再次进入大理寺,又是为了什么?”
“少丞,请不要因草民做错了一件事情,便要所有的事情都要往草民的身上怀疑。草民正常离职,去大理寺取回自己的物品而已……”
“你当真不曾在私下见过裴好竹吗?”江临道,“难道你不是因为裴北晴当年对你做的事情怀恨在心,才想要挑拨她与裴好竹二人反目成仇的吗?”
启游倏然睁大了眼,随即大声呛咳起来,云殊连忙扶着他为他拍背。谢龄也是顾人顾习惯了,当即端了碗热汤过来给他喝下。
启游稍稍稳了气息,道:“……当年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
“不算太难猜。”
启游将手中的宽碗递给了云殊,道:“可您也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不是吗?”
江临眼眸微垂,道:“在下实是已经查遍了大理寺中所有的人,除了你,也没有更有动机的人了。除非是你指使了这个刚刚入职的仵作徒弟去帮你做了手脚,可我想,你应该不可能让一个小女孩去做这种事情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启游道。
云殊总是垂着的眸子难得抬起,看向了江临。
江临道:“不,我只是在陈述所有的可能性。毕竟云殊姑娘在案卷记录里写下了‘陈明琼’三字,应该不是对陈知府的过往一无所知……”
“那是因为她看到了坠子!她只是个小孩!”
江临顿了片刻,想到云殊的身世背景,终是没有再说什么狠话,只道:“我当然会继续查下去,你可以等我调查的结果,也可以选择痛快些,说出您所知道的事。”
启游深深地看了江临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把血淋淋的真相都全数刨开,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受到伤害,真的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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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过得太过刺激,江临将剩余的时间都花在了书坊里。
数着副业给自己赚到的钱,很容易就会让人忘记烦恼。
新印制的第二版图书已经被粗校过一遍,江临将其印了出来,又教司马光来帮自己看看。
司马光刚翻开书便被惊艳了一瞬:“白石兄,你印出来的这册书籍倒是有趣,还带着彩色的边框和花纹,排版也甚是别致。”
“哪里,不过是将彩墨又在已经印刷好的书上印了一层而已,这是前人早就研究出来的工序。在下甚至还偷了个懒,君实没发现这书里每页的图案都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