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仵作,江临亲自去查验了吴达的尸体。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对方身上并没有捆着绳索,也并非被人拧断了脖子而死,而像是被钝器砸破了脑袋。对方下手非常之狠,吴达身上看起来少说就有十几道伤痕,尸体周围的地面上都满是鲜血。
房间内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地板上破的洞也被补好,大门从内拴紧锁好,完全没有一丝供人逃窜的缝隙,恐怕连文卿的那只小灵鼠都不一定能从这房间钻出去。
江临仔仔细细检查了墙面和房顶,也没有发现任何秘密的出口。
可是如一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这个房间里面消失不见了。
按照江临之前的推理,如一是和小沙弥明达合作,伪造了自己的死亡现场,但他们仍未解决,如一是如何在明亓锁上房门之后,仍然让自己的“尸体”消失不见的。
江临曾怀疑过是他们当时检查得不够仔细,没有发现藏匿在房间暗处的如一,也考虑过明亓撒谎的可能性,但如今看来,应该是如一自己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从房间里离开了。
江临怀疑的视线落在了那尊石佛像上,向卢方等人道:“几位兄台,可否帮在下把这石像给挪挪位置?”
“我也觉得这石像有问题,一直搁在这房间正中央,之前还挡着咱们看凶手了。”白玉堂也撸起袖子,和卢方两人一起把石像搬到了一边。
卢方感叹道:“呵,还是山下的石头比较难挖,都给我锻炼出来了,现在抬个这么大的佛像都不费劲了。”
白玉堂轻嗤一声,把佛像搁在了一边道:“哼,明明是因为五爷我比较有力气。”
江临却在佛像被移开之后,就皱紧了眉头。
只见那应是许久未曾动过的佛像下面,也沾染着明显新鲜着的血迹。
——这佛像因为某些原因,刚刚被人动过。
·
云殊被送回房间,安置在了寝榻之上。
房门大敞着,江临和白玉堂两个大老爷们儿一起立在她的床头。
按理说,云殊是女眷,本应由出身于医药世家的于氏把脉照看,但江临见于氏实在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便想将此事拜托给白玉堂,顺便来探探云殊的口风——毕竟她可是本案最后的目击证人了。
见白玉堂有点不情愿,江临道:“善看妇科的金郎中就来帮帮忙吧,小姑娘家家的,受这么大的折磨,多可怜啊。”
还没待白玉堂骂他,云殊就自己给自己诊上了脉。她的声音十分虚弱,却很平静:“……我没事。”
她抬袖间,江临恍然看到她的手臂上似有几个形状奇怪的陈年旧疤。他暗自记下这点不寻常之处,给云殊递了一杯茶,道:“姑娘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