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珹拿了酒壶,给谷四爷倒了一杯温好的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个人举杯碰了一下,各自干了。
刚开始两个人说说朝廷上的事儿,再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通,话题一转,说到了各家修的园子上。
“最近几天,顺天府主管户籍黄册的司官来我这儿说了,宫眷的娘家,都采买了许多的戏子,要入奴籍,一个戏班子,从教导到杂役,有些家里能养一百多人,光是戏子,能有四五十人。宫妃们也就看一两折子的戏,到底最后还会娘家受用。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豢养戏子,听说荣国府采买小戏的人回来了,中间花了四万两银子。”
贾珹夹了一筷子菜,“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京城,没几家不知道我们两府的渊源,实话说,我们是血亲,但是家父上不得族谱,又不受他们老太君的喜欢,如今正经的是两户人家,各过各的。倒是你们家,如今一直没动静,是真不修园子了吗?”
“修什么园子,皇后娘娘倒是想出宫,但是不是往我们家来,她念着要去做个女尼,如今连皇上都对她死心了。只是没人薄待她而已。我们家里,兄弟五个,大哥老实,下面三个弟弟却从小跟我们哥俩扎翅,如今父亲身上有个承恩公的爵位,按道理讲百年之后是我大哥的,但是继母和弟弟们想要夺一夺,我大哥带着嫂子侄儿外放,算是躲出去了。继母却觉得我是个拦路石,恨不得让我父亲把我逐出家门。家里如此,谁还想把姐姐接回来省亲。皇上也曾说过,若是想要见面,随时可以递了牌子进宫,只是皇后不愿意见,我大姐每月里往宫里递上十次八次的牌子,也只能见一次两次,甚至是见不到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贾珹听了他的一番话,觉得心里的郁闷减轻了不少,最起码自己还年轻,早晚能有个嫡子,兄弟不和就是败家的根本,看谷家就是如此,兄弟两个都有本事,然而父亲偏心,继母虎视眈眈,下面三个弟弟催命似的长大,家族的底蕴又薄,谷四爷就艰难的支撑着。儿子在精不在多,最好是一母同胞……
心情好了很多的贾珹晚上回家,心里对二妞妞的出生就欢喜了起来,准备先看看二妞妞再去吃饭。这个时候,贾贵在门口拦住他。
“大爷,荣国府的大管家赖大来了。”
“干嘛的?”
“听意思是要借钱。”
“借钱?”
“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过几天后,九皇子就满月了,找亲朋们借点银子给九皇子做满月礼。”
贾珹被这话气笑了,“然后百天的时候做百天礼,周岁的时候还有周岁礼……合着万岁爷的血脉就成了他们家敛财的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