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侯不为所动,前进一步,伸手握住陆明语的皓腕拉至身前,轻轻拭去她额间的花瓣。
他神色坦然道:“本候刀下野鬼无数,但从未做过欺男霸女之事,却不知为何见到陆姑娘后,常常情难自禁,姑娘是否在魏某身上下了相思盅?”
好一个贼喊捉贼!不愧是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魏蛟龙!
陆明悦抽回她的手腕,不冷不热道:“相思盅只是谣传,不过是那些定力不足,遍洒情种的男女为自己冠上滥情的借口。”
魏宁侯只觉掌中柔弱无骨的皓腕溜走,心内徒留一丝空寂。
“挑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秋水兄,古人诚不欺我,这世上真有桃花仙子啊!”
远方突然传来了一位男子的声音。
陆明悦闻声看去,只见两位容貌出众,衣着不凡的公子正立在不远处。
“宁亦兄也在,不知这位美人...”周广丞对魏宁侯草草打过招呼,直勾勾的眼神压根未曾从陆明悦身上移开。
“周亲王和白侍郎怎会在此?”魏宁侯侧过身,高大的身躯把陆明悦遮上大半。
换做旁人,周广丞怕是早就飞起一脚,踹走这碍眼的家伙。好去近观美人。怎奈此人却是魏宁侯,别提抬脚,只怕是周氏其他几位王爷遇见都要腿软。
周广丞只比魏宁侯虚长几岁,但辈份却是极高。死在魏宁侯箭下的先帝周武德就是他的表哥。不过周亲王一脉向来不问朝政,唯独专情于撰书作画,在北朝文人圈内甚得口碑。
当年魏宁侯发动宫变后,周亲王虽然没有及时站队,但也未曾煽动文人们站在道德高点对魏宁侯口诛笔伐。反而洋洋洒洒写了一篇“顺天道”,意指先帝昏聩,魏宁侯只是顺天道而为之。此番操作,颇得魏宁侯青睐。
然而此刻魏宁侯却觉得周广丞甚是可恨,一对眼珠子恨不得贴在陆明悦身上的模样,简直就是文人中的斯文败类。
白秋水适时地出来接腔,他对魏宁侯行了一礼道:“周亲王和白某在易香亭对饮时提及现今龙泉寺内的桃花开得正旺,产出的桃花酒色如琥珀,酒香浓郁,堪比瑶池玉液,白某短见薄识,不信六月还能有桃花开,便与亲王打赌,看来白某刚到手的百骏图是要易主了。”
这厢安抚完魏宁侯,白秋水又转身对周广丞说:“亲王错过上次的宫宴,自然不识这位南疆美人。陆美人在宫宴上的一舞惊艳四座,她那日的妆容更被京城女子争相效仿,却只是东施效颦罢了。”
周广丞喃喃道:“怪不得本王这次打西蜀归来,观京城贵女们一个个眼周乌黑,不伦不类。第一次见到,还以为西蜀的黑白熊成精跟上本王了。”
说完,周广丞又忍不住看向陆明悦水汪汪的明媚大眼,这等月眉星眼,若是浓妆艳裹,该是何等姿色,想到如此,他不由地懊恼自己错失了那次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