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悦又低头看了看肩上的血迹,思忖片刻对阿蛮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会找机会和太傅辞别,阿蛮,你身上可有带着夏枯膏?。”
“小姐你受伤了?方才阿蛮检查过了,小姐肩膀无碍,衣服上都是太傅的血。”阿蛮说完词话后突然恍然大悟:“小姐可是要给太傅送去?不是阿蛮多嘴,您看太傅家里的人参都比南疆的树根粗,想必看不上咱们的药膏。”
“太傅好歹是你我的救命恩人,咱们总要有所表示。快去,把药交给甘棠,说是我让你送的。”
阿蛮走后,陆明悦才觉得心里踏实点。她并不想和太傅有过多的牵连,待南疆之事情了结,她和太傅大人也应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一方。
只可惜陆明悦想的简单,刚刚用完晚膳,就见张忠急慌慌地走进屋,对她行了一礼道:“太傅大人收到陆姑娘送去的药膏,可不知道怎样使用,差老奴过来问一问姑娘。”
陆明悦很想问上张忠一句:太傅家的金创药是都用来买参了吗?怎么唯独看上了她送去的一盒?
无奈心中如何腹诽,脸上还是端得平静,她细声细语对张忠说:“此药是止血消炎的夏枯膏,在南疆药铺里随处可见,让太傅大人外敷即可。”
张忠闻言登时摆出来苦瓜脸道:“老奴从未去过南疆,怕是用不准药量,可否辛苦陆姑娘亲自走一趟?”
陆明悦望了一眼窗外,假装不明所以地问阿蛮:“此时已是什么时辰了?”
阿蛮声如洪钟答:“回小姐,戌时已经过半,放在常人家正是沐浴后上塌的好时辰。”
张忠见主仆二人对答如流,明摆着是不想走这一趟了,他想起方才太傅大人握着药膏久久不撒手的模样,决定舍下自己的这张脸皮。
“呜呜呜,太傅大人此去西番本就添了不少伤,御医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太傅静养一段时日,否则会影响以后的健康,如今旧伤未去,新伤又增,奴才看着都心疼,呜呜呜...”
张忠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又道:“太傅今日放下陆姑娘,回头就交代奴才进宫去寻珍珠蚕,可惜这虫子娇贵,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十只,若是不够用,奴才这就命人快马加鞭赶赴南洋买上几筐。”
“不必劳烦张管家,珍珠蚕在适宜的环境里会繁殖得极快。”
陆明悦看向木盒里十只扭动的白胖蚕虫,盒子下还压着地契,铺契。
太傅果然擅长闪电战,常常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只得被他牵着鼻子走。
“劳烦张管家稍坐片刻,小女换套衣裙便来。”
天气虽然闷热,陆明悦还是换下了清爽的对襟沙裙,穿上交领襦裙走出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