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从账面上来看,皎月堂的盈利还真是惨目忍睹,陆明悦让南枝拿来柜面上妆粉和铜黛等逐一试用,粉盒样式陈旧,粉质也十分普通,估计各府的女眷买回去也是打赏给下人们用。
若是没了太傅这顶金光闪闪的门面,皎月堂怕是早已经关门大吉。
陆明悦合上账本,平静地看向楚掌柜:“小女初来乍到,有些问题恐会有些幼稚,望楚掌柜见谅。”
楚夫人被陆明悦妩媚的大眼恍的略有失神,她自高嫁夫君后,就开始从商贴补家用,算来已有十余年,低至春楼花魁,高至亲王家的贵女,可以说是见过万千花色,面对再美的人,也能挑剔出一二。
可魏太傅家中这只娇花,可真是她见过最妩媚,最娇艳的一朵,难怪太傅会连眼睛都不眨就把这间铺子赏给了她。
然而美人向来都是被众人捧在手中呵护,虽不好相处但多头脑简单。也不知眼前这位有何和手段。
“陆姑娘不必谦虚,你能得太傅青睐必然是有巴清之才,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小妇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掌柜,我观对面的凝脂阁门庭若市,生意甚是兴隆。”陆明悦面露妒色道。
楚夫人闻言松了口气,还当她要提什么刁钻问题,看来也是位只顾蝇头小利的市侩美人。
她面带愧色道:“姑娘有所不知,对面的凝脂阁背景可不简单,专门从江南聘请了当地的制粉高人前来坐镇,况且白家还打通了关节,他家的水粉,都被定为皇宫贡品,自是受人追捧。”
陆明悦点头表示认同,继续问:“那楚掌柜可曾想过从江南寻找制粉高人,好让皎月堂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倒是也从江南重金聘来几位师傅,但若和凝脂阁的高人相比,还是相差甚远,毕竟出类拔萃的师傅,真是凤毛麟角。哎...可惜小妇识人不精,未能让皎月堂的生意蒸蒸日上。”说到此处,楚掌柜露出懊恼的神情。
“楚夫人不必太过自责,只是皎月堂以往背靠太傅,自会有送上门的生意,若是他们得知店铺换了人接手,怕是就....”陆明悦没有把话说完,脸上却挂满了忧思。
楚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状,最后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地饮起来。
陆明悦瞧见了,和善地对楚掌柜道:“听张管家提及楚夫人从商已有十余年,自是比小女见多识广,若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尽可提及。”
楚掌柜听完陆明悦的话后,仍旧犹豫不决。最后,她仿佛下定决心般,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是小妇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姑娘你也看到了,现下制作水粉的原料,技艺高超的师傅都被凝脂阁所把持,姑娘若没有太傅在身后扶持,还想从中分一杯羹,那真是难上加难。”
她停顿了下,见陆明悦没有气恼,只是静静地听着,便又说:“上个月凝脂阁的白掌柜曾经找过小妇,希望我向太傅询问可否把此间铺面出租给他们,白掌柜给出的租金比每季的盈利还要高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