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间魏宁侯手下的势力日益壮大,几年前入仕的新科弟子们虽然官阶低微,但都对魏宁侯马首是瞻,朝内的老臣们虽然偏向白家,可他们终会被魏宁侯培养出的新生血脉替代。
那时,白家的生死,便全凭魏宁侯一人做主了。白家百年的辉煌基业,断断不可葬送在自己手中。
白克鹏落下车轩,把玩起手中的黄玉核桃,良久,才缓缓开口:“军粮的事,可否已经处理妥当。”
“族长放心,忘山已经安排好,定会让魏宁侯有去无回。”白望山笑得灿烂,方才在出发前,他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表妹,务必要借此机除掉魏宁侯,他才能和表妹,再续前缘...
在日落前,秋猎的大队伍终于抵达行宫,众位官眷看向金碧辉煌的行宫,不由地热泪盈眶,短短二日,竟让他们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明悦一行人被安排在太傅的隔壁殿中,虽说是隔壁,但却有个相连的庭院供太傅来去自如,魏宁侯很满意马总管的安排,又把白家两个小夫人调到偏僻的别院。
行宫内的房间早已被收拾干净,陆明悦把阿蛮安排在隔壁的耳房,又仔细的检查了她的伤势,常隐不愧是杏林世家的传人,给阿蛮包扎得甚至仔细,让她这种赤脚大夫自叹不如。
入夜时分,太傅迈进了陆明悦的房内,看到美人正在观摩一副画作,顺口问道:“怎么还带了画来,本候不是说此次秋猎是带你散心而来,且放一放你画师的活计。”
“是周亲王刚刚派人送来的,说是为了答谢小女的救命之恩。“陆明悦见魏太傅进来,不紧不慢地开始卷起手中的画轴。
可惜还没卷好,就被太傅从她手中抽走。
周广丞对丹青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但他却有一个癖好,在外所绘的画作被人观赏后一律销毁,从未破例。所以京内无人持有周亲王的墨宝。
魏宁侯看向手中的画作,画内的女子手持灵宝弓站在山坡上,裙角在月色下随风飘荡,美人绝色倾城的脸上隐有一丝忧色。画下还有周亲王画蛇添足的提笔:“敌寇围困刀影寒,愿留丹青意不动。女魃临世夜引弓,奈何桥畔得以生。”
好一首美人救英雄的酸臭诗文!又一个要端着报恩的借口来以身相许的厚脸皮文人,北朝的文人们怎他娘的都如此没骨气!
魏宁侯收起手中的画道:“周亲王的墨宝价值万金,陆姑娘可愿意忍痛割爱,充以军资。”
陆明悦含笑推开窗棂,好散一散屋里的醋味。“太傅若是喜欢,拿去换银便是。”
魏宁侯此刻甚是郁闷,他人还未离京,隔三差五便有几只飞蝇绕着他碗里的鲜肉乱转,若是他走了,这块无主之肉,还不惹得京城蚊蝇趋之若鹜。
二人用完晚膳,陆明悦果断拒绝了魏宁侯想要宿在她屋里的要求,连人带画地请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