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鸯为公主铺好纸张,为她研磨,心情颇为激动。
她还时不时张望远处,驸马会不会来呢?
李玉婻执起笔,养精蓄锐,准备一气呵成。
宋颐见她并未翻开《公主训》,走过去帮她将书展开,翻到第一页,用镇纸压住。
李玉婻看着他多此一举的动作,陷入沉思。
主要是她注意到宋颐的手,他的手虽不似秦弦润那般光洁,有劳动百姓的象征——薄茧,但整体还是修长细白,但今天这右手,掌心竟然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痕,像是被碎裂的瓷器划伤。
好歹这双手还碰过自己,她表示有些心疼。
宋颐站在她旁边,见她举着笔久久没有落下,两滴墨点已经晕染了纸张,忽然想起曾经她说过不会写字的事来。
原来他深信不疑,现在却动摇了。
身为长公主,还是帮助现今皇上夺嫡的狠辣角色,怎么可能不会写字。
李玉婻收回目光,看了眼纸上的墨点,笔走龙蛇,将墨点巧妙的化在了字里。
宋颐心里一阵莫可名状的难受,又骗他……
他还期待个什么呢。
一股子气来的快又冲动,宋颐无法控制的脱口而出:“不是说不会写字吗!”
这句话说得极快,多多少少带着些埋怨。
宋颐说完自己都愣了,很快脸上带出可疑的红云。
如果这个摊牌的话,那么他……
李玉婻也停住了笔,惊讶看他,她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点小傲娇。
桃鸯在感兴趣的事情上,机灵的过头。
她忽的说道:“公主,要不要奴婢再去拿一张纸来?”
李玉婻看着笔尖已经在纸上晕染开一个大黑点,并向下渗透了几页,实在是无法用了。
“嗯,去拿吧。”
站在一旁的文鸿客耳朵动了动,怀疑自己幻听,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东西,虽然没有听清宋编修说的什么,但这语气实在诡异,他好像在向公主撒娇啊,一点也不像是清冷少言的宋颐做派。
桃鸯看了眼支着耳朵的文鸿客,抬了抬下巴:“文编修一起过来帮我拿吧。”
文鸿客连忙应是,跟了上去。
李玉婻用眼睛剜了桃鸯一眼,瞎抖机灵。
亭子附近就只剩下了她与宋颐。
宋颐索性也放开了,目光露骨的自上而下盯着她露出的雪肌,咬牙切齿道:“堂堂长公主,在接旨和见外客时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李玉婻低头扫了一眼,并没有按照他的期待把衣服整理好,反而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