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嫌我夜里事多啊?”郭圣通听出些弦外之音。
刘秀谨慎做答“没有,绝没有。”
郭圣通破涕为笑,自己把鼻涕醒了,扬手带风飞掷得好远,刘秀有些惊讶,郭圣通说“你可别嫌我,我一般不这么干!”
刘秀表示理解,问“通儿可扫过地?”
“没有?”
“可洗过衣?”
她还是摇头,刘秀捏了她的手腕,“那是如何练的腕力?”
“难道幼时不习书吗?”郭圣通不解,“悬笔练运腕笔画还是轻的,空悬练运腕笔画才好。”
刘秀方想起她字迹沉隽,欣慰道“我家通儿不是寻常妇人,我只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家,自幼只管玩乐衣食无忧呢。”
郭圣通笑他,“这是田舍翁家的女儿,大了嫁个比邻家里又有几亩良田,可谓无忧无虑。”
刘秀对上她的笑眼,辩无可辩,郭圣通又说“只是田舍翁家如何嫁得萧王?”说完,笑倒刘秀怀里,笑着笑着声音低下去,落寞道“你怎么还板着脸?”
“有什么好笑的”刘秀捏捏她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既然哭过了,可不得开解自己笑笑嘛!”
“嗯,通儿这样我很放心。”
刘秀自己南下河内,吴汉耿弇北上幽云,邓禹西进关中,千军既发归期渺渺,连郭况都跟着寇恂调济后方天□□色匆匆,细杂之事千头万绪幸亏他心思周密谨慎详细,凡是粮草辎重没有他算不下来的,沿途补给输送只要他对着日程规划安排人力没有误差超过三天的,寇恂常年任功曹熟悉吏政,都不由感叹,“小公子持重明经,筹计平准,就是我们也比不过。”
郭况谦逊道“不过是认真细致的死活儿,大人们随机应变处事不惊才是本事。”
郭圣通是再也没有一句可以说他的了。
隆冬刘秀占领河内,吴汉诛平苗曾拥北郡之兵马,偌大的邯郸王宫空寂寂的过了一年,开春的寒风更加刺骨,凄风阴雨满池的残荷破败不堪,许思归不顾阴雨泥泞在苑里搬盆栽,沿着盆里微微透出的那么点绿,她看到来人一身绀青的直裾,朝她温温的一笑,的确春来了。
“萧王!”她惊喜。
郭圣通执伞出殿,立在那里不敢相信,烟雨斜侵乱入刘秀上前几步含笑“夫人准备让为夫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