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郭圣通叫住她,“并没有哪里不好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金贵又吵嚷起来。”
玉团为难地立在那里,终究只咽了一声气,“我去替姑娘打盆水来。”
郭圣通点点头,摆手让她去,玉团开了门愣住了,刘秀就在门外,玉团心虚地低下头,“萧王。”
刘秀吩咐,“去叫大夫来。”
郭圣通在屋里低了头,刘秀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在想什么呢?”
郭圣通苦笑了两下,没有做声起身拢了头发,整了整衣襟,自己捧了杯茶漱了口,大夫已经立在门外求见了。
刘秀是怕她受了劳累,玉团是恐她伤了气血,两个看着大夫焦虑的神色倒是更担心了,大夫按着脉又望了望郭圣通的气色,“夫人,上月葵水可行?”
郭圣通倒抽了一口冷气,摇了摇头。
“那就恭喜萧王,恭喜夫人了!”
刘秀瞬间明白过来,笑意盈盈,郭圣通只是木木地看着他,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大夫说,“夫人要好好安养,小的过几日再来请脉。”
“夫人身体没什么其他问题吗?”刘秀担心道。
“夫人身体还算康健,只是这几日劳累,好好休息就行了。”
“你下去吧”郭圣通愁眉不展,挥退了大夫,刘秀凑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高兴吗?”
郭圣通望着眼前的刘秀,眼里不自觉就滴下泪来,“我怕!”
刘秀一把搂了她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听着窗外的风声呜咽“好通儿,这天下没有任何好怕的了。”
“我想母亲,想弟弟,也想你,见不到你们我就怕。”
“以后我们都会在的。”
六月,刘秀在河北稿城千秋亭即皇帝位,国号为汉,改元建武。
郭圣通远远在站在山上看着前方登基仪式,鼓乐骤起山岭俱震,腹中的孩儿突然踢了她一脚,郭圣通吓了一跳,玉团扶住她,“山上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陛下行完礼也会回来的。”
郭圣通摸着凸起的腹部,迷茫地看着四周青山绿树郁郁葱葱好不繁茂就像刘秀接下来的人生一样。而她远没有这么繁茂,孕期的她虚弱了不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在延续还是在消耗。
刘秀纵然再关心她,也有宏图伟业,再说孕期喜怒心态不比往常,身困体乏行动不便,郭圣通没有往常那般丰韵的姿容,可人的性儿,镇日里黄黄的脸儿,闷闷的眉眼儿。
“咱们回去吧。”郭圣通被眼前的山河葱岭,耳边的钟鼓礼乐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