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上次姐姐们大婚,他陪我在宫里撞见红夫一面。”
刘秀心想,要说韩家是弓高侯之后,颖川离洛阳又近,韩光也未尝不是个好人选。对刘阳道:“这事我还要同太后商量,你近日要多劝劝你大哥,自古为了太子之位不知生出多祸事,他却还要让与你,你要记得你们是手足。”
“儿子记下了。”
刘秀是傍晚去北宫的,刘焉刚刚启蒙,刘红夫在给他默书。见他来了,忙叫:“母亲,母亲。”
郭圣通只穿得家常的旧衣服出来,见到刘秀明显很诧异,呆了一会儿,问:“你病好了吗?”
刘秀点点头,反问道:“你呢?”
郭圣通轻松道:“我并没有什么事啊。”
刘秀看她气色的确比先时好了很多,神情也开朗了,他不知是该替她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哀。
“不当皇后你果然好了很多!”
郭圣通不知道怎么回他这话,又不忍说伤人心的话,“怎么会当皇后不好呢?只是……”
“只是我不是高祖也不是孝宣。”刘秀抢先道。
郭圣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自嘲道,“你是高祖我也不是吕后,你是孝宣我也不是恭哀皇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话说到此,也只有无奈二字了,一个南阳乡间的小子又怎么可能娶到朱门贵族家的小姐呢?高祖不能,孝宣也不能,自己错就错在“贵易妻”三字了。
郭圣通让红夫带刘焉出去,刘秀从袖中取出了韩光的上书,郭圣通不明所以地接过来,看完疑道,“他怎么有这个心?”
“阳儿说义王和中礼大婚时,韩光在宫里撞见过红夫一面。”
“只一面?”
“就一面。”
郭圣通拿着那封书若有所思,又是一面,可见这世间的缘分真正奇妙。
刘秀又说,“韩光的家世是没得可挑的了,颖川韩氏弓高侯的嫡系,他爹爹当过先朝的侍中,他叔叔当着陇右太守,颖川离洛阳又近。”
“千好万好却不知人好不好?”
“自然是品貌俱佳的不然能入宫伴读吗?”
郭圣通又看了一遍,“不知红夫自己怎么想?她也十二岁了。”十二岁真是一个好年纪,自己被柳枝拂面那年也是十二岁。
晚间刘秀走后,郭圣通向刘红夫提起此事,问她的意思。刘红夫经历过母亲这一场变迁,也比以前懂事不少,她最想得就是留在父母的身边,姐姐中礼虽然在京城公主府住着三年二载也要往扶风去住一阵子,一来一去就是半年,颖川之近是再好不过的。只是想起韩光这人,油头粉面傻里傻气的,罢了,嫁谁不是嫁,大姐嫁了梁松不也过的很好吗?况且自己又在京城,又有母亲,舅舅,外祖母,弟弟刘延封淮阳王将来就国在颖川边上,一家人都在一起岂不好?如此想来,便没有什么不愿意了,“我也见过他一面,也没什么。”说完就低了头,郭圣通以为女儿必是愿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