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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月院中,青竹窝在碧纱橱里昏昏欲睡,一听到动静立马起来了,“世子妃回来了?”

    “嗯。”沈虞轻轻应了声。

    见沈虞手中的食盒没带回来,她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世子收下啦?”

    “收下了。”沈虞也笑。

    青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本来世子妃怕她又与翠屏争执起来没带她去她心里还不大舒服,不过只要世子与世子妃关系能缓和,她怎么样是无所谓的。

    “奴婢替您更衣。”她乐呵呵地说道。

    “不必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虞扯了扯嘴角,顿了顿,又低声道:“顺便帮我拿壶酒吧。”

    酒?

    青竹一愣,继而小心翼翼道:“世子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沈虞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她揉了揉肩膀,“就是有些冷,想饮些酒驱寒。”

    青竹松了口气,“好嘞,您稍等,奴婢这就去拿。”

    夜色浓重。

    不知何时,月亮悄悄钻进了乌云里,外头又下起了绵绵的秋雨。

    沈虞推开窗,坐在窗边饮酒。

    酒水入喉,辛辣之余又带着几分酣畅淋漓,她歪着头盯着窗外的秋雨,忽地从窗头跳下来,在书案上摊开一张纸。

    笔墨粗粗勾勒,一张男人的俊颜很快跃然纸上。

    泪水突然就决了堤,一滴滴落在画纸上。

    画上的男人,同样生了一双含情凤目,修眉长睫,眉目宛然,容颜俊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十分的儒雅。

    也不知画了多久,一张张的画陆续完工,案几上堆满了男人的画像,有笑的,有羞涩的,抑或惊讶的,各类神态,独独没有生气或恼怒。

    因他从未对她发过脾气,是以她亦不知他生起脾气来是何模样。

    沈虞枕着这些画像与窗外泠泠的雨声进入了梦乡。

    “世子妃……世子妃?”

    青竹在外头敲了敲门,见没有应答,便悄声推门进来了。

    案几上一片狼藉,酒壶倒在地上,窗户大开着,地上还被风吹落了几张画,青竹捡起来一看,咦,世子妃又在画世子了?

    沈虞的胳膊下还压着一沓,也不知是画了多久。

    李循不在的四个月间,沈虞夜里总会画他,可两人分明都没见过几面,世子妃却将世子的容颜如此铭记于心,可见是多么的情深意重。

    想到沈虞回来时脸上那强撑的笑容,青竹低声叹道:“世子妃,你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