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沈虞仰起头来,潋滟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循,轻声道:“妾身知道,您对妾身一直有误解,对不对?”
没有等李循拒绝她,便从袖中的抽出一份叠的整齐的纸、一本礼册,与一支女子的赤金八宝攒珠簪摆在了案几上。
“小公子误食花生之事,当真与妾身、与妾身身边婢女无干系,世子若是不信,这便是证据。”
李循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证据,反问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沈虞静静道:“妾身受了委屈不要紧,只是怕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今日她敢为了一己私欲和争得世子的宠爱构陷王府世子妃,来日,只会愈发放纵,恃宠而骄。”
“往坏处想,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到时陷害的,就不知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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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翠屏刚刚睡下便被陈风拍门声叫了起来。
“世子叫你。”
一句话,听得翠屏心花怒放,一咕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难不成世子是想开了,想叫她去伺候了?
在房里磨磨蹭蹭的装扮穿衣,直到陈风忍无可忍地使劲儿拍门,“世子是有话问你,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翠屏不耐烦道,推门从里头出来。
李循的房中还亮着数盏灯,翠屏欢欢喜喜地进去,看到的却是沈虞烛火下沉静清丽的面庞。
案几前没坐人,案几上却摆了一支十分眼熟的赤金八宝攒珠簪。
李循背对着她,负手立在窗前。
翠屏的心口咯噔一下,强笑道:“世子,您这么晚找奴婢有何事?”
李循没应声,沈虞接过她的话来,“就想问问翠屏姑娘,我院子里的香宛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将这支金钗私下赠予她?”
“什么金钗,奴婢没见过……”翠屏矢口否认,“这长安城里的勋贵人家俯拾即是,世子妃怎的就一口咬定这金钗出自卫王府,来自奴婢手里?”
“你不承认也不打紧,这是回事处送来的礼册,上面记着去岁冬日的腊月十八,王妃赏给你娘张嬷嬷一支赤金八宝攒珠簪,并一对耳坠、两匹尺头,你娘皆舍不得用,皆在第二日给了你。”
沈虞说道:“翠屏姑娘若是不认,不若我现在就将张嬷嬷请来,问问她为何要将这支金钗赠予香宛?”
翠屏面色一变,“不,不必了……就算世子妃能证明这支金钗是奴婢的,那又如何?奴婢只是见香宛素日里做事勤快,心中喜欢,这才将这支不用了的金钗送给了她。”
“既然如此,那便是私相授受,香宛受了你赠的金钗,还如何能给你作证说青竹在背后诅咒小公子?”
竟是将她昨日说的话尽数奉还给了她。
翠屏不禁开始慌乱了起来,“不不不,这是、是我卖给香宛的,那日我看着她喜欢,便五两银子卖给了她。”
“翠屏姑娘说笑了,”沈虞微微一笑,“香宛每月的月例只有五百文,她的爹娘都是在街头卖草鞋的,挣得还不如香宛多,她如何能一口气拿出五两银子买你的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