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没有醒酒药?”
沈虞没有挣扎,她也觉得自己喝多了,头晕。
明日还要面对那么一堆烂摊子,她若是睡到日上三竿,可没人帮她去管。
“在镜台旁边的那个梳妆奁里……”
具体是第几层沈虞不记得了,便随意报了个位置。
阿槿应了一声,扶着沈虞坐到一边的小榻上,在梳妆奁里找到个了黑漆云纹的小匣子,从里头倒出一颗丸子,去了隔壁的耳房用水化开。
回来的时候,沈虞现在才好像醉上头了,从柜子里翻出沈逸送她的紫玉箫,在窗边吹着那首《燕燕》。
曲调凄凉,欲语还休。
……
“如果有一天我成亲了,你会来看我吗?”
“天涯海角,若我不死,必定去寻你。”
“好,沈逸,请你一定不要忘记你今夜许下的誓言。”
新婚之夜,李循揭开她的礼扇,那双熟悉的凤眼令她恍惚以为他来寻她了。
她苦笑一声,苦涩的泪水化作此刻的悔恨与痛,“哥哥,原来食言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啊……”
她知道把李循当做替身不对,也知道李循喜欢的不是她,她这般去卑微地去容忍他侍候他在旁人看来只是犯贱与不要脸,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因为只有留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双酷似大哥的凤眼,她才仿佛感觉到他其实从未离开过她,空虚的内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与满足。
闭上眼睛,泪水滴落在箫身,箫声哀怨凄凉,如泣如诉,声声诉情。
“世子妃……何时回来的?”
李循和卫王出宫时天色就不大好,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下起了小雨。
李循刚回到琅玕院准备换衣服,就听到窗外簌簌的雨声中似是还夹杂着一阵箫声。
这曲子,他听沈虞吹过。
极尽哀怨与思念。
“不久前,”翠眉犹豫了一下,“适才奴婢出去,看见世子妃院里的青竹拎了好些酒回去……世子,您要不要,”翠眉本想问李循要不要过去,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说辞,“想来是世子妃这些时日累着了,心情不太好,借酒消愁。”
李循听了后,沉默。
出宫之后,陈风告诉了他沈虞沈婼在承天门口发生的事。
……
这一次,是他对不住她,她心里一定难受坏了吧?
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圆月,听着耳边那哀怨的箫声,心里忽然被塞进去了什么似的,涨涨的热热的。
好像有颗种子在努力的破土而出,想要生根发芽。
他霍地起身,大步往盈月院走去。
身后,翠眉与陈风对了一个眼神,两人总算是,齐齐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