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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屋里还点着灯,不是在等他又是在等谁?

    李循嘴角勾了勾, 脚下愈快。

    进了院子, 门口的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风要敲门禀告, 他示意不必。

    临到了门前,却是迟疑了一下。

    很快, 他面色又恢复了冷淡,慢条斯理地推门进去。

    屋里很安静。

    他四下扫了扫,堂屋没人, 便径直撩了朱红软帘去了卧房。

    果然,卧房窗下,小姑娘趴在书案上,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好似在打盹儿,走近一看,手肘底下压了数张画儿似的东西, 看起来似是画的他。

    李循来了兴趣,从她手底下抽出一张来看,画上的男人高大轩昂, 气度不凡, 一双凤眼含着温柔的笑意, 画的可不就是他吗?

    手中还拿了把小刀,面前摆了一张古琴,琴没完工, 似是在斫琴,低垂的眉眼间满是认真。

    怎么,原来她是喜欢过这样闲云野鹤的生活么?

    想着,他微微侧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再抽出一张,画的还是他,只是这一张的他手里举了一朵盛开的芍药,正笑吟吟地不知看向哪里,仿佛那花儿是赠给什么人似的。

    ……

    李循连着抽了好几张,无一例外画的全是他,只是做的事情各不相同,有的是在溪边钓鱼,有的是花架下栽花,有的则是泛舟江上吹箫饮茶……

    他看得不禁入了迷,心想,若是以后得了空闲,能日日这般做个闲散懒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似乎也是极不错的。

    只可惜,如今皇祖父未立太子,朝中局势混乱、两王相争,朝野外更不太平,雪灾、叛乱,起事者众,南地的百姓受渡善教蛊惑,更是处于战乱火热中,还不知何时方是个尽头。

    为君者,需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他做不到的。

    李循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手又抽出一张来。

    只见这幅画上仅寥寥勾勒了几笔,轮廓却是有些粗糙,但打眼一看还是能叫人一眼认出来是他……

    只是,只是,这!

    这画上竟还画了只丑得瘆人的大王八,还就明正晃眼地画在他的头顶上!

    好么,这小傻子是在骂他是大王八!?

    李循起先是不敢置信,连着又看了好几眼,确定笔迹的确是沈虞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