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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铭心中也极是愧疚,不忍道:“人死不能复生,请殿下节哀顺变,沈良娣她……已然仙逝了。”

    “闭嘴,”李循轻声说:“孤知道。”

    他抬起手,将镯子上的血用衣袖小心擦净放在落日的余晖下。镯子古朴华美,镯身却很细小,比他的手腕几乎还要细两圈。

    以前总觉得她瘦弱,皓腕不盈一握,如今方知,除了这只镯子,从今往后他将再也无法握住她那纤细柔软的腕。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只镯子应当是她还是太孙妃时,皇后为了宫中流言而安抚她所赠。

    他很喜欢她戴这只镯子,因为很美。

    她天生肌肤莹白如玉,哪怕是再艳丽的华裳穿在她的身上,也只会将她衬得愈发白皙秾丽。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她便是一身大红的凤冠霞帔——那是他们两人的大婚之夜,却扇之后,他本是无心一望,却没有想到礼扇之后竟会是这样一张柔美的容颜。

    翠鬟云鬓,乌发雪肤,灼若芙蕖。四目相对,她那双潋滟的杏眼中秋水盈盈,楚楚动人地望向他,在摇曳微弱的烛光下依旧美得不似凡间女子。

    那一刻他脑中竟一片空白,心跳如雷,宛如被摄。

    ……

    李循闭上眼睛,嘴角慢慢流泻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可笑的是,直到如今他才明白,或许从一开始,他便是有些喜欢她的。

    因为愈是喜欢,才愈发要掩盖内心的欲念,而所谓冷待与厌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自作自受。

    ……

    徐铭和蒋通许久没有听见李循的动静,便悄悄地抬起头来打量他。

    太子殿下的背脊挺拔如松,一如往昔,但由于背对着两人,看不清神情,两人对视一眼,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却听男人突然说道:“将良娣的遗物,好生收殓,带回东宫。”

    他的语气依旧有些缓慢,但语调已平稳许多,并无异常不妥,徐蒋二人也就慢慢松了一口气。

    前面有条羊肠小道,李循也没听到两人应没应,他抿着唇,深一脚浅一脚径自朝着小道走去。

    刚走了几步,步子有些不大稳,头脑晕花,心口悸疼,仿佛有血腥之气在喉中翻涌。

    好在四周之人皆低着头,没人敢抬头直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