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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李循在朝会之上过分的平静,又不禁引得众人猜疑,太子是借着沈良娣的名义动用私刑残杀赵王父子为母报仇。

    朱行痛斥那御史大夫,“太子良娣死于赵王世子之手,葬身陵江,至今尸骨无存!冯大人有那心情怜悯赵王世子,怎的便不知体谅太子?”

    冯大人拱手道:“不是臣不体恤太子,只是太子不该动用私刑,赵王世子杀害沈良娣,自有有司处置,如今太子杀了赵王世子,倒是泄了愤,然而被百姓知晓,岂不是会说皇室毫无规章法度?太子殿下素来仁厚睿智,此事做的实属不该啊!”

    几个回合下来,李循倒是面不改色地坐在玉阶之上一言不发稳如泰山,任由心腹朱行与众言官们在下面吵得不可开交,仁兴帝可没他那么好的耐性,早就被吵得心烦意乱,揉着眉心挥手道:“此事太子确有不对之处,不过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爱卿们休要再提及此事了——到此为止。”

    有仁兴帝在这里压着,众臣工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他们倒也不是什么坏心思,一是担忧东宫的贤名微瑕,二则畏惧太子手中的权势,来日功高盖主威胁帝王。

    幸而仁兴帝心志坚定,他虽溺爱小儿子李涉,对于长子却坚信不疑,这么多年来,若是没有李循,也不会有父子两人的今日。

    待下朝后,李循留下向仁兴帝谢罪,“儿臣有罪,对赵王父子动用私刑,此事无可辩驳,求父皇责以重罚,以安众臣之心。”

    李循要跪下,仁兴帝忙起身将他扶起来,叹道:“阿沈是个好姑娘,是咱们李家对不住她,此事父皇在朝会上已经说的很明白,又岂会怪你?”

    李循默然片刻,“儿臣已向礼部为良娣请封,从今往后,沈良娣便是儿臣的太子妃。太子妃忠贞,死前仍宁死不屈,她是儿臣的结发妻子,从前儿臣对她便多有辜负,如今她……”说到这里猛然顿住,再次跪拜道:“求父皇成全,给她一个名分,全了儿臣与她的情谊。”

    “这你便是见外了,”仁兴帝说:“你不请封,父皇也正想问问你。你母后和芙儿听说阿沈没了,都哭成了泪人,从前她在的时候,卫王府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人又孝顺,这样好的姑娘,到哪里去寻呢?”

    “沈家两房,大房虽功勋卓著,却狼子野心,二房沈继懦弱无能,经年来却安分守己,你能娶得这样一位贤德忠贞的太子妃,也少不了沈家的教养,朕考虑册封沈继为成国公,一为安抚,二则保住沈阁老一脉的煊赫,太子意下如何?”

    其实沈虞能有今日,完全是沈阁老和沈逸的功劳,与沈继夫妇没有半分干系,但如今沈逸和沈阁老皆已不在人世,除了封赏沈继夫妇,别无他法。

    “但凭父皇做主。”李循深深一揖。

    仁兴帝担心他因沈虞之死心中悒郁,不禁多劝了两句。

    只是李循面色淡然,转念想来他心中当自有计较,不会过分沉溺于情爱伤痛,往后再替他择一位如沈虞般温柔贤淑的太子妃,时日一长,该忘的也就忘记了。

    仁兴帝心中如是思索,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