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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数日过去。

    这日外头十分热闹,沈虞很早就被吵醒了,戴上幂篱推开窗往楼下看去,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皆穿红着绿,欢喜雀跃,上街采购酒肉,像是要过什么节日似的。

    沈虞捻指一算,才恍然发现今日是四月十五,仿佛是本朝花朝节。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便又是一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阿槿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包窝丝糖,她看见沈虞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上前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你看我买了什么?”

    “嗯。”

    沈虞心不在焉地望了一眼,看起来好像并不太感兴趣。

    在洛阳时大夫便说沈虞这伤与情绪也有很大的关系,若心境开阔,病也好得也快些。

    阿槿望了一眼喧闹的窗外,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道:“今晚咱俩出去走走吧,反正外面人也多,戴着幂篱的小娘子也不少,应当不会有事。”

    沈虞依旧懒懒地,“不想,我有些困了……”

    阿槿却是不由分说,硬是给她拉起来梳妆打扮。

    她在包袱中左翻右找,竟找出一瓶雨过天青色的口脂盒,沈虞看了一眼,奇道:“我涂这个干嘛,又不见人。”

    阿槿说道:“我喜欢看。”

    打扮的好看些,说不准还能遇见个不错的男人呢。

    阿槿想得开,她可不希望和沈虞一道去送死,小姑娘这一生太苦了,阿槿希望两个人都能活下来,之后沈虞能找一个真心待她好的男人,像寻常人一般嫁人生子,忘记前尘。

    花朝节又称花神节,是花神的诞辰,春日里百花齐妍,白天可以游玩踏青,夜里也没有宵禁,少男少女们可以继续结伴出门赏灯赏红,放花神灯。

    春分刚过,正值仲春之令,暖风熏得游人醉,四周欢声笑语,沈虞心情也好了许多。

    两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还到一边的摊位上买了一只糖人儿,只是刚逛了没多久,迎面便撞上了一位公子,没吃完的糖人儿落在地上碎了,沈虞头上的幂篱也在推搡间掉在了地上。

    阿槿怒气冲冲地去质问那公子,“你这人走路……”

    话刚出口,愣了一下,觉得面前的男人似曾相识,仿佛见过。

    “你不是那日的——”

    “是我。”

    裴佑上前几步,替沈虞将幂篱捡起来,笑意温柔地递给她,“虞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沈虞其实并没有认真地收拾,不过她五官本就生得精致小巧,皮肤白皙如玉,唇上一点朱红,在今夜满街明亮的灯光下,纵使荆钗布衣,不施粉黛,依旧美得清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