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无能为力,皇祖母眼中只有大伯和二伯,又不喜他的母妃许久,对卫王府自然难以付出其他的心神与目光。
这个时候,是大堂兄拉了他一把。
他将他带到自己的身边,两人同寝同住,又向明熙帝引荐夸赞。
延平郡王和赵王世子不敢指摘嫡兄,渐渐的,皇祖父越来越关注他,但凡兄长所有,卫王府俱不会少一份。
每当他遭遇刁难,大堂兄亦对他多有抚慰劝诫,使得他能很快地从挫折苦痛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是他的兄长,他的老师,更是自年幼起便敬之重之,自诩穷极一生都追逐不上的清朗日光与皎皎明月。
没有人知道他年少时有多么的自卑敏感,只除了长兄,即便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刻,也从未想过要放弃他,温暖了他年幼的心。
士为知己者死,他自当以性命相护。
所以当孙治污蔑东宫谋反时,他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冒着失宠甚至是杀头的危险跪在太极殿前替长兄求情。
那时他是除了二伯最能在皇祖父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若是他愿意置身事外,卫王府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甚至没了静愍太子,再扳倒二伯一家,他的父王极有入主东宫的可能。
生在帝王之家,若说没有野心,不想做太子、不想当皇帝是绝不可能。
可是他这一生,除了想成为至高无上的帝王,还有许多远比它更重要的东西值得他去守护,甚至付出生命。
譬如情,譬如恩义。
但他最后终究是没有留住那一丝温暖。
若说李衡于沈虞是年少的悸动与救赎,于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很喜欢他,也很……爱他,对吗?”
第64章 “你闭嘴,我已经和你没……
“她很喜欢他, 也很……爱他,对吗?”
“自然,”阿槿瞟了他一眼,清清冷冷道:“殿下幼时便与郡王关系极好, 应当比谁都清楚, 没有人会不喜欢郡王的性子。”
明知她不过是实话实说, 可李循还是被阿槿这句话刺痛到了。
但除了嫉妒, 苦涩,更多的还是无奈。
他这一生骄傲自负, 喜欢一个人,也必定要对方眼里心里只他一人,生死相依。
然而此刻却清楚的明白, 他将永远也无法得到沈虞完整的心,不仅仅是因为李衡对她而言是年少最初的悸动,更是因为,在曾经深爱过的恋人死后,他从前所有的好、所有的温柔,哪怕是过错也会化作一轮最皎洁无暇的明月高悬夜空。
虽得不到,却也不容许再被任何人所诋毁替代。
即便生得再像又如何, 李佑是一个赝品,他李循又何尝不是。
阿槿说道:“殿下,从前是我口出狂言, 对你多有冒犯, 不过那并非是我的本意——正如殿下如今的所作所为, 你心中有小鱼,不想要放开她,当真是因为喜欢她么, 还是因为她为你受下那一箭的愧疚,抑或是得不到才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