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不可能一直都留在自己身边,毕竟他这次来江南的目的就是铲除反贼、推行新政。
自从阿槿和李循将话说开后,李循倒是没来烦过沈虞了。
沈虞自是不知这些,还以为他是想通了,毕竟当初她那般欺瞒他,依照他的性子,不恼恨极了她才怪,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顾颜面追着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子。
高纶从岭南急急回来,与裴佑的关系也是愈发尖锐,趁着这时候拿下江南道再夺回三州是最好不过的时机,眼看大军就要开拔,沈虞也琢磨着过几日就离开抚州。
傍晚枝霜将晚膳端上来,沈虞却没什么胃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李循。
她尚有一事不明,一事想托。
虽说巫蛊之案早已翻案,但祖父瞒着明熙帝救走了大哥,再怎么开脱也是欺君之罪,如今李循贵为太子,不可能不闻不问置身事外。
正思忖着,就听外头婢女说苏将军来了。
……
李循进门来,扫了一眼食案上清淡的三菜一汤。
“不请孤用一些?”
“我去添著。”
阿槿不仅没赶人,反倒去帮李循添著,沈虞颇有些惊讶。
不过她原本便打算在李循离开之前去见他一面,如今他来了,倒也不用她再去一回。
两人对坐,她亲自替李循斟了杯茶。
茶水入盏,馨香四溢,暖融融的烛光下她的目光温婉而平和。
“殿下若不嫌弃,民女自当欢迎。”
好像……两个人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平静地说过话了。
李循沉默地接过茶盏,饮下。
沈虞从榻上下来,走到他的面前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李循忙放下茶盏,伸手想要去扶她。
沈虞却微微侧身,避开他的触碰。
沈虞低声道:“殿下,沈家愧对先帝,隐瞒庐江郡王的踪迹。但静愍太子当初于祖父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祖父虽救了庐江郡王,却绝对从未撺掇郡王谋反,殿下既已知裴佑为假,民女又为殿下寻来了布防图,可否请殿下看在那半张布防图的面子上,对沈家从轻处置,民女衔环结草,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