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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有人在院中晃动,听到动静,棉帘一动,走进来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妇人上下看了沈虞几眼,慈祥地笑道:“娘子大好了,你别怕,老妇是山中人家,这是我儿媳的房间,你和你的夫君受伤倒在了山坡下,被我出去采药时看见,是我儿和儿媳将你和你夫君一道背回来……”

    老妇人还没说完,沈虞忙问:“大娘,我的……我的夫君在哪儿?”

    “就在我儿房间里躺着呢……哎娘子,你身上的伤才上完药呢!”

    沈虞跳下炕要老妇人带她去看李循,老妇人将她引到对面的房间。

    李循面色苍白躺在炕上,双目紧紧地阖在一起,垂下长长的睫毛,他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之前的衣服沾满了血渍,团在一旁的条凳上。

    沈虞掀开被子,看向他的胸口,胸口的箭果然已经拔出,缠绕上了纱布。

    沈虞在他耳旁轻唤了两声,发现他仍处于昏迷当中,她焦灼地看向老妇人,“大娘……”

    “别担心,幸好心口那一箭射偏没伤到要害,我儿帮他上了药,这会子许是还没缓过来呢。”

    老妇人走到一边给沈虞倒了一盏茶水递过去,“娘子,喝口茶水润润喉吧。”

    沈虞接过温热的茶水,心头仿佛有暖流涌过,“多谢大娘。”

    老太太姓张,如她所说是这云台山中的一户药农,丈夫去世的早,平日里和儿子儿媳相依为命,每日早晨一家三口都会出去采药,到中午的时候儿子和儿媳再赶着驴车到城镇里去卖自家晒的草药,晚间方归。

    今日若不是张大娘的儿子发现了倒在山坡下的沈虞和李循,只怕两人凶多吉少。

    沈虞怕吓到老人家,就借口自己和夫君是外出游玩遇到山匪,和家中奴仆失散,老太太唏嘘了两句,出去端来一盆热水,外出摘药去了。

    外面的太阳太大,她便脱鞋上去将帘子落下一些,而后绞干帕子,给李循沾满血渍处擦净,又给他腿间的伤患处又上了一次药。

    胸口和后背被李佑鞭子抽得皮肉翻飞深可见骨,新伤叠着旧伤,便是刚上的药没一会儿脓血又浸透了纱布与衣衫。

    ……

    李循听到有人在他耳旁小声地哭,这哭声很熟悉,他慢慢睁开眼,沈虞穿了件桃红色的小袄坐在他面前,头发在身后编成一根粗粗的辫子,正垂着目在流泪,滚烫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指尖颤了颤,李循试着开口,声音沙哑温柔。

    “好好儿的,怎么哭了?”

    沈虞听到这声音才知道他是醒了,顿时将头垂得更低,用帕子胡乱抹了抹眼角的泪,“我……我没哭。”将他扶到大迎枕上。

    “没哭怎么不敢抬头看我,嗯?哭成小花猫了?”

    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开玩笑?沈虞抬起水波潋滟的杏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哑着嗓子道:“殿下若真的喜欢我,就不要再让我为你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