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从周夫人身后出来,“舅母,你别担心,我和太子殿下说好,只是……只是回去看望祖母而已,路上有殿下护着,我一定能顺利达到长安。”
“只是去看望你祖母?”周夫人表示怀疑,就差把“胡说”两个字挂在脸上了。
“当真,小鱼没有骗您。”说着凑到周夫人耳旁,悄悄说了一句话。
……
“你和你舅母说了什么?”
马车中,李循问道。
外面天气太冷,李循找了个借口把阿槿赶下来,两人共乘一辆马车。
沈虞懒懒地靠在车壁上,盖着毯子。
车里烧了四个火盆,跟火炉似的,热得她有些困倦,并不想理他。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李循俯下身,捏住她小巧的琼鼻,“你就敷衍孤罢,孤在你眼里就这般的见不得人。”
沈虞喘不上气来,一下子憋醒了,掀开眼皮瞪他道:“你干嘛!”
像小兔子跳起来咬人。
李循失笑,用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这就生气了?”
凤眸明亮幽黑,低沉淳厚的声音和吐出的温热气息犹如羽毛一般搔在人的脸上。
沈虞被他看得略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睛道:“没有。”
其实她和周夫人说的是她此去长安,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一定会回来。
周夫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知道她去意已决,才未曾多加阻拦。
但是这话要是告诉李循,他必定得疯了不可。
沈虞缩了缩脑袋。
每当她心虚的时候,要不就绞帕子,要么就缩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人,因此她一做这个动作,李循就很敏锐地眯了眯凤眼。
只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既说过了不会逼她,由她自己来做决定,就不必多此一问了。
总有一日,他会要她心甘情愿地留着他身边,全身心的依赖他。
他要一点点占据她的心,取代李衡,成为她心中最不能割舍之人。
兄长又如何,太极殿前那一跪,从此后他再也不欠他,即使两人曾经相爱刻骨铭心,可现在沈虞心中也有了他。
作为一个男人,无论他表面装得多么大度,心里也绝不可能容忍她心中还藏着另一个男人,容忍这个男人远比自己要重要。
不过至少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分量还是有些重的。
李循拍了拍自己的肩,“靠在孤身上,车壁冷。”
车壁上挂了一层暖和的棉布,但靠久了冷意还是隐隐往身体内钻,沈虞想拒绝,可想到近来三番对他食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小脑袋略有些拘束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