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实在是太疼爱这个孩子,他哭起来之后容易想得太多太仔细,反而不如萧明稷看得更通透些,见自己怀里的元柏果然是眼巴巴地看着萧明稷……身后放在桌案上的凉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点了点儿子的鼻头亲昵。
“这个你长大些朕再给你喝,否则你阿娘知道朕敢叫你碰不该碰的生冷东西,心里怕是要将朕骂死了。”
元柏听着圣上的话,似懂非懂,人是不哭了,可生气地扭过身子去,不理他父皇。
圣上也不恼,含笑叫内侍端了茶出去别给这个小孩子瞧见,笑着哄了几句,叫乳母抱入书房里随便玩耍。
——在那里,今天十殿下才怀抱着圣上一块比较重要的玉印,不小心摔到地上碎了一角。
万福知道,今日殿下无论同圣上说些什么朝事,得到的结果如何,心里恐怕都不会好受,但是作为奴婢,又没有办法点破,见过了一刻钟后殿下退出御书房的时候果然是神色阴郁,心道不妙,恐怕还是得好生伺候,别惹恼了主子才行。
萧明稷倒不关心万福想些什么,只是在出了紫宸殿之后,吩咐道:“去,将江太医请到府上来,就说我这几日旧伤发作,隐隐生痛,请他过来看一看。”
万福知道主子当年与牟羽可汗谈判联手时被突厥刺客所伤,只是近来并没有太多异常,这大概是个寻人问话的借口而已。
他不清楚主子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做奴婢的只要听吩咐便好,想着江太医今天应该当值,应了一声是,自己便亲自过去请了。
……
郑玉磬听了圣上的话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她浑身狼狈,但当真累得不行,根本不想用膳,也不要穿衣。
所以当她感受到腰后温热帕子擦拭触感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子惊醒了。
“枕珠,是圣上让你进来的么?”
尽心服侍她的奴婢闻言似乎一僵,旋即恭声道:“奴婢想着枕珠姑娘还是未嫁处子,又没受过宫中训练,不好替娘娘料理这些,因此才自作主张,进来服侍。”
听见那熟悉的温柔声音,郑玉磬终于意识全部清醒了过来,她想起自己是什么状态,不顾身上如化掉一般的四肢百骸,连忙想拿被子遮盖自己,却被宁越拦住了。
“宁越,你是不是疯了!”就算两人再也没有情感上的瓜葛,可她始终没有办法将宁越当做一个阉人看,“你出去,不要你伺候!”